“莫非說……”祖逖俄然間雙眉一挑,猜想道,“我聞劉聰近年來沉湎於酒色當中,身材日虛,彼若亡故,劉粲為奪儲位,必定急歸!”
祖逖沉吟很久,豎起兩枚手指來:“文約此計雖好,然有二難。一則我軍中糧秣難繼,不堪久持;二則劉粲將兵西行,或為封堵天子,若我不攻偃師,而待其歸,恐將擄天子而至也,如之何如?”
這第一日的守勢,晉軍並冇有投入儘力。戰後裴、祖二人商討,都感受城內胡兵固然才經喪敗,士氣降落,但畢竟人數另有很多,加上劉敷等將批示恰當,看起來不是那麼輕易攻取的。並且分離攻城,對於晉軍來講,也深動人力不敷。
祖逖雙眼一亮:“既如此,我等乃可放心攻打偃師了!”
“前聞祖君將所俘胡兵,送往睢陽獻俘,可遣百戰老卒押運,趁機向陸、戴二賊討要糧秣,或彼見勢膽怯,不敢不與……”
裴該實在記不清劉聰是哪一年死的了,但實際上……總得劉曜先攻陷長安,俘虜了司馬鄴,然後劉聰玩兒死司馬鄴今後才掛吧?這連殺二帝的成績還冇達成,他如何就能死呢?當下襬擺手:“此亦不成知也。今但知二事:一,劉粲遠颺,月內恐難歸河南;二,天子並未東狩……或是劉粲歸去時,恐我等與天子呼應和,乃遣軍攻取華陰而守,封堵天子東出之途。”
並且迄今為止,偌大一個江南地區,即便不算動亂方息的交廣,也有四州之地,就滿是口頭承諾,實際冇往江北運過一粒米糧。空放了幾百條糧船,還是裴該通過司馬裒臨時去求來的。
祖逖方麵,較著就要捉襟見肘很多啦。
裴該低聲問祖逖:“豫州軍中,尚得幾日存糧?”
祖逖答道:“吾前使荀道玄(即荀藩之子荀邃)在潁川、襄城招募本家,可七八千,亦不日即至……”
裴該想了一想,答覆道:“我軍糧道尚通,今搜周邊散民之糧,可支兩月,自當分些與祖君……”他多少誇大了一些,以安祖逖之心——“平縣、河南、穀城等處,料還可有小補,我當圍困偃師,遣彆軍前去攻取。
誰想裴該見了徐渝,第一句話就問他:“卿知何謂標準?”
裴該與祖逖商討下一步的目標戰略,祖逖先隨口說道:“今賊勢已挫,當不敢再出城來戰,我可四周圍定,尋機攻城。”
裴該皺眉道:“吾聞拓跋西進,助王彭祖攻伐遼西段氏,計點光陰,不當即歸……”他當然曉得拓跋鮮卑這仗打不贏,但這就不便於向祖逖透露啦,遠隔千山萬水,在資訊不明的前提下,還能一語中的,這妖人氣味未免也太稠密了——“以劉越石之力,能夠威脅平陽否?若平陽空虛,不能當越石之鋒,劉粲月前便不當率軍南下,來禦我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