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驀地間泄力,馬忠不自禁地便朝後一踉蹌。甄隨順勢欺近身來,揮起一刀,狠狠劈向馬忠麵門。馬忠長矛在外,來不及圈回,隻得也棄了矛,一邊撤步,一邊就腰間抽出刀來。正待格擋來刀,忽聽耳後金風響起,忙一歪頭,一支羽箭擦著頭盔,颯但是過。
此將非他,正乃“騏驥營”左副督劉光是也。
二將各自奮力相扯,馬忠是雙手,甄隨隻要單手,天然落鄙人風,竟被馬忠朝前硬生生扯出了兩步。甄隨見勢不妙,乾脆一放手:“還給你啵。”
王騰派人去處劉驥通傳動靜,說幸虧晉騎來援者未幾,大將軍您從速把中路的馬隊也全都調派給我,我以騎對騎,先破此部,乃有勝算。
他又急退兩步,然後左手拋了長矛,右手圈回大刀,將左臂護膊完整削落,才又縱身猱進。馬忠又是一矛當胸捅去,甄隨將身一側,避開敵矛,隨即空著的右手驀地間探出,一把就抓住了矛身。
側麵一將突至二人麵前,就頓時拱手,昂然道:“末將馬忠願往!”劉粲見之大喜:“此事非卿不成。”
此將固然姓馬,實在為屠各貴種,其父馬景,乃是劉淵期間的老將,官至中護軍——相稱於武裝軍隊總參謀長——劉和繼位後,曾受命往襲劉聰,但隨即見勢不妙而降,反攻劉和,因此劉聰期間仍受重用,一向做到大司徒之位,於數年前病歿。
故此劉驥、王騰等向北方撒出去了很多的哨探,但可惜來者深知胡軍戰術,事前廣佈獵騎,專殺探馬,幾使劈麵者難有一騎償還。就此導致其人所部有若神兵天降普通,刹時便呈現在了疆場的北側。
劉粲說兄弟你所言有理,但要把生力軍投去哪個方向為好呢?
看看逼近,長矛用心便刺,甄隨用左手矛一格,竟未格動,倉猝閃身遁藏,敵矛擦著他的胸甲就滑疇昔了,護膊與身甲之間的皮革繫帶當即被挑斷了一股。如此一來,甄隨左臂上累累墜贅歪掛著護膊,行動更顯癡鈍,馬忠收矛再刺,迫得甄隨捉襟見肘,接連發展了好幾步。
就此晉軍右翼的危急稍稍減緩,過未幾時,陸衍收攏敗卒,替代下了疲累的王澤所部。三個方向的晉兵都據壘而守,大要上瞧著被胡兵壓著打,實在弓矢來往,刀矛相對,根基上可算是戰了個平局。
但是劉粲不能去,劉驥本人又不敢去——他曉得自家現在腦滿腸肥,身形榔槺,一對一跟人較力另有勝算,直接殺場鬥爭,敏捷性和耐久性都太差啦——本來自恃其勇的路鬆多腿上又帶了傷,那該派誰去衝裴該本陣為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