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該說:“去歲年荒,我料秋收前必生饑荒,即南塘多富人,也一定有多少存糧。如介弟此前去南塘行劫,便止得衣衫、珠寶,而不得糧米,想來再去也無好處,徒損貴家之名。然我知那邊有糧……”
南渡僑族,除非家世太低的,裴該全都予以訪問;江東豪族同然,但標準線還得更高一截。裴該心中苦笑,我本非高傲之人也,但寄魂此世,就被逼著必須擺出傲岸的姿勢、貴族的臭臉來,不然若被當作地主階層的異類,必定大家喊打,大業終難成績啊……
莫非那期間的後秦不比現在的胡漢強大嗎?莫非那期間的拓跋魏不比現在的石勒強大嗎?劉裕就算天縱奇才,也不成能比祖逖強太多吧?為甚麼他能打贏,祖逖偏就不成?如果錯失了良機,真比及前秦、北魏一統黃河道域之類的情勢產生,那就隻剩下“元嘉草草”,有力迴天了。
當然啦,祖士稚的年事,以及壽命,是一個很大的題目――以是才更拖不得啊!
裴該忙道:“何勞奉送?不過正欲向貴家商借一二,以度荒年耳。”
好不輕易老仆把吃的喝的都端上來了,紀友低頭一瞧,竟然冇有魚,也冇有肉……不過是些醃菜、糙飯,獨一新奇的是一味竹筍,貌似是用油煎了,用醬調了,滋味非常鮮美。他連吃了好幾口這類筍,讚不斷口,裴該就說了:“雖得賜地步,尚無產出,魚亦不肥,無以待客。唯得此筍,以秘法烹製(實在就是後代的油燜筍),同方如果喜好,便多食些吧。”
實在即便在江東土著當中,紀氏都不能算是第一流的大師族。江東首重義興周氏和吳興沈氏,俗謂“江東之豪,莫強周、沈”,其次是吳四姓――顧、陸、朱、張――秣陵紀氏且得今後排呢。紀氏門楣,能夠說端賴紀瞻紀思遠一人支撐著,而紀瞻之以是獲得司馬睿的重用,乃至還能把握必然的兵權,則是靠著他和顧榮的密切乾係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,紀氏乃是顧氏之佐。
“危樓還望,歎此意、今古幾人曾會。鬼設神施,渾認作、天限南疆北界。一水橫陳,連崗三麵,做出爭雄勢。六朝何事,隻成流派私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