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該這個悔怨啊。他本來為了快速進軍,好打竺爽一個冷不防,即自槐裡而向武功,武功直抵郿縣,空過了美陽城冇打——畢竟不是當道要隘,如果郿縣克陷,美陽又豈能獨存?若早曉得會被竺恢操縱,本身頓兵郿城之下,籌算圍點打援的時候,就該遣一軍先去把美陽給拿下來啊!
直到午後,雨仍不斷,且有增大的跡象。裴該批示士卒在營中發掘壕溝以泄水,但現在隻要兩千多人,要看管上萬人的營地,實在捉襟見肘。幸虧當日立營時即遵循兵法之常,遴選在陣勢稍高之處,臨時還冇有被淹之虞——竺爽是北人,應當也不會滑泥襲營之法。
但是跟著兵力日趨強大,總不能每當動用上萬兵馬,都由我裴多數督親身上陣吧?這回,就算是熬煉一部屬將好了,幸虧美陽間隔郿縣也並不太遠,緩急可援。
但是當晚睡夢當中,裴該偶爾醒來,卻聽得帳彆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,呼喚侍衛過來扣問,答覆說:“都督,落雨了。”裴該當時並未在乎,但品級二天淩晨起家,翻開帳簾,卻見天氣陰沉,烏雲閉合,四外全都是精密的雨絲——這雨下得不小啊,並且整晚都冇停過!
裴該又想了一想,便道:“無妨。我仍在此坐鎮,各部堡壘不撤、旗號虛張,主力急出往攻美陽。想來竺由哲見我大纛猶在,必不敢出城來戰也。”
眾將聞言,一起挺胸,那意義:我們如何能夠會敗北呢?即便麵對兩倍以上的胡寇,那都是勝多敗少,何況劈麵多是些郡外洋軍,總兵力還要比我為少啊。
高樂不敢頂撞,正自愁悶,俄然身邊的李義站起家來,朝著裴該深深一揖:“末將鄙意,懇請都督垂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