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服答覆道:“是‘慶郎’。”
王敦緩緩點頭,說:“世儀此言是也,我當致書茂弘,使其抖擻。他在內用事,我於外照應,始可變建康之政。”
當即提示道:“主公的乳名,喚作‘阿餘’。”
裴該心說“三歲看大,七歲看老”,就這纔剛滿月的嬰兒,又能瞧得出甚麼來了?不過他也曉得,眾賓的獎飾,與其說是恭維,不如說是誇姣的慾望。當下先讓乳母把兒子抱歸去,然後舉起酒盞來,敬去世人,並且說:
裴該又道:“今兒滿月,厥後另有百日之禮、週歲之禮,亦當請諸君前來共宴。且我欲其週歲時行‘抓週’之事,以觀其誌。”
裴服拱手道:“可先起一乳名。且按故鄉風俗,小兒多起惡名——天然也有例外——則諸神不擾,群鬼不睬,可得安樂。”
自裴、祖北伐以來,直到劉隗入長安為止,建康政權在火線頻頻掣肘,主持其事的固然是庾亮,但王導作為在朝者竟然不加勸止,則清楚是默許啊,裴該、祖逖又怎能夠不生出芥蒂來?這回裴該編輯《姓氏誌》、《百家姓》,把很多關東已然陵夷的家屬排名拖後,本在道理當中——王敦也不反對——但琅琊王家不該該大幅度升級吧。
劉粲這一對勁,就開端胡言亂語,說我們也應當編一樣的一本書,梳理境內各家,定個名次出來。當然啦,我新興劉氏是國姓,當列第一;單氏是國戚,應為第二;至於呼延、賀蘭、卜、喬等國族(或屠各或匈奴),一概都進前十!
張賓點點頭,拱手道:“明公洞見萬裡。我意裴文約作此二書,其真合企圖乃是……”就此條分縷析,逐款闡發給石勒聽,程遐在中間兒插不上嘴,更感恚怒。
不過看起來保大的膽量還是不小的,乳孃本來趁著他熟睡的機遇往外抱,但是纔到前堂,或許人聲喧鬨之故,嬰兒刹時就醒了,瞪倆大眼,獵奇地環顧四周。眾賓趁機連聲獎飾,說此兒恐懼人之意,無怯生之情,將來必成大器。
完了就對張賓和程遐說:“裴文約終不能純以當世名爵而論高低,且所及僅僅晉地。若要我來編輯,哪有司馬家甚麼事,當以裴姓為第1、劉姓第二,我做第三。”
王敦時在南昌,覽書大怒,對親信錢鳳說:“滿是妄言,今我為國度重將,自當入前十,豈可排名如此之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