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“柳大夫”,就是指的河東解縣人柳習柳季言,自投裴該今後,初被任命為金部校尉,附屬於少府,統管天下礦藏。厥後朝廷東歸,柳習的職司則多在關中,是以主動剝離出來,成為大司馬幕府處置,彆兼太中大夫。
就見柳習乘車而來,但車上並非隻他一人,另有一名參乘,白麪長鬚,骨骼清奇,彭曉遠遠瞥見,便不由大喜——啊呀師父您白叟家終究返來啦,看起來我獲釋有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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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隔不久,洛陽方麵也連續有使者到來,上起天子司馬鄴,中有荀崧、祖逖等,下到淺顯兩千石,也都有禮品送達,對此裴該就照單全收了。
裴該立即將幕中文學之士全都呼喚了來,要他們詳細審校這部《姓氏誌》,然後跟裴嶷兩個籌議了好幾天,定明高低,並且還多添了一姓出來,湊足一百之數——裴文約多少有點兒逼迫症。
彭曉心說我現在是甚麼身份,何況另有士卒監護,如何敢不勤懇啊……大要上倒是一副感激泣零之貌,連聲說我做得還很不敷,還不能儘贖前愆。
但是董景道也在所附手劄中明言,我這隻是初稿,還需核校、潤色。一則我學問有限——主如果手邊的質料不敷——必定會有訛奪,並且對於某些家屬的傳承、官途,純屬道聽途說,理應幾次覈實;二則詳細排名誰高誰低,這得裴公你拿主張,我寫的篇章前後,你就隨便調劑吧。
材官本是武職,裴該的企圖,彭曉你搞的是兵工,則構造乾係天然該當留在軍中啦。
這一日彭曉一大早就被士卒勒逼起家,空著肚子翻檢、清算了一番案頭的質料後,就被監押著前去實驗場合,在幾名助手——都是喪父、無家的士人後輩,能讀會寫——的幫部下,開端嘗試一種新的配方。
裴該複書,直截了本地說:“姓氏豈由天定高低,或自定姓時便有尊卑之彆?不皆是靠著後輩立言、立德、建功,始能拔升的麼?則彼等高門,多承先人之蔭,而祖君一代之功,過於他家十世!孰謂不成啊?”
再往下排,一向到第十名彆離是:平原華(尚書右仆射華恒、散騎常侍華輯之族)、弘農楊、河東衛(衛展之族,所之前十名裡僅河東一郡就列名兩家)。
同一戰線嘛,天然要大搞而特搞——比如說隴西辛氏,見為司馬保參軍的辛明通過裴詵,奧妙向裴該致書投款,得以榮登第五十九名;乃至於那家“蜀薛”,因為薛濤來謁及時,也被裴該從原列的九十七名硬扯到了第六十三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