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渙天然不是去聲援滎陽的,而是北渡黃河,聲援河內,以襄助李矩儘快攻破羯軍防地,光複全部河內郡。隻要羯趙在河內的防地一破,則李矩東能夠威脅汲郡,北能夠威脅上黨,對於祖逖而言,這一局棋,滿盤皆活。
因此午前祖渙才走,朝野表裡還冇能完整反應過來,傍晚時分,裴丕就領著兵進城了,因而高低得安。
由此才決定變更祖渙的留守兵馬北上,去聲援李矩,為河內戰局再加一枚砝碼。
裴詵就問了:“聞剋日有非議祖公之用兵者,得非彼等所為麼?”
裴詵受命東行,喬裝改扮,混在長安向洛陽進貢、獻禮的車隊當中,奧妙進入了洛陽城,暫居殷嶠府上。
他和殷嶠詳細地研討了一番當前的局勢,殷嶠說:“祖公於滎陽隔絕賊勢,前後一月,雖失厘、隴諸堡及敖倉,卻使石勒再難寸進,在某看來,賊已將強弩之末,不敷為得了。”但隨即就略略一皺眉頭,又說:“隻是剋日朝中常有攻訐祖公,雲其不能進破羯虜,唯期坐守,致數十萬賊逡巡不去,誠恐威脅洛陽……”
裴詵密召來的此中一人,恰是那位尚書令史孫珍孫士圭。
殷嶠卻點頭道:“祖前軍此去,非向東也,而是北向……”
裴詵聽了,也不由蹙眉,說:“倒似廉頗在長平……”
祖納一時語塞,不由斜睨荀邃。荀道玄便道:“叔父,守都之責,向來歸於祖公,我家唯殘破的五校,或許尚可變更。而現在祖氏兵馬,絡繹出京,卻召裴盛功來,使愚侄不由想起一樁故事……”
裴詵聞知此事,不由大喜道:“此天之以是資大司馬也!”當即奧妙馳入軍中,去和裴丕密商。
裴詵聞絃歌而知雅意,當即笑笑說:“君勿憂也,我等如果掣肘祖公,使其兵敗,導致社稷傾危,此豈大司馬所樂見者乎?我自不敢悖逆大司馬之命而行。”
因而關照孫珍,說你持續暗藏,假裝和張異他們一條心,但是千萬要謹慎,彆被彆人當了槍使,彼等如有甚麼特異的異動,千萬及時稟報我曉得。孫珍唯唯而去。
荀組先望望荀邃,叔侄二人用眼神作無聲的交換,隨即他又將目光移向祖納,緩緩地問道:“士言何出此言啊?裴盛功亦中軍之將,則以其護守都畿,有何不當?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他既然表態了,殷嶠不由長舒一口氣,說:“合法如此。大司馬順天應人,誌在擯除胡羯以安中國,豈能行此詭道呢?必令民氣悖離,反倒得不償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