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論第五猗,恐怕比流星還不如,但其倏生忽滅,來無影而去無蹤,就有點兒與流星類似了。裴該宿世還是通過荀灌孃的故事曉得此人的,在受命都督四州之前的行跡,史乘毫無所載,而隨即便又與杜曾共同泯冇,不知是生是死,結局如何。以是他也頗感獵奇,這位第五盛長,究竟是何如人也?
第五猗聞言,不由麵露難堪之色……梁益寧三州的大部分地區,目前全都被巴氐李氏所占有,他哪兒敢去啊?實在若非荊州正在動亂,他感覺有機可趁,也不會大著膽量往荊州來——公然不費吹灰之力,就收伏了杜曾。但是裴該所問有理啊,你總該先攻內奸,再平內患吧,王廙再如何無狀,畢竟他不算正牌背叛,估計你也請不下朝旨來討伐他。
他也重視到了,第五猗和杜曾,以及杜曾和王貢之間,常有眼神交換,貌似是第五猗催促杜曾,而杜曾暗詢王貢——也不曉得是何企圖。
這年代的人們見地有限,特彆那些隻曉得閉門造車的書白癡,一輩子恐怕都冇見過幾個女人,以是女扮男裝還能蒙人的故事,後代聽來很好笑,在這期間卻一定不會產生。但裴該畢竟是來自於兩千年後的靈魂,見多識廣,是男是女,不管如何扮裝,就很少有他辨彆不出來的。
荀崧一擺手:“第五公見在城內,已設下酒宴,接待裴公——裴公請隨我來吧。”
第五猗將裴該讓進署中,入正堂設席接待。先隨便說了幾句片兒湯話,逐步轉入正題,裴該就問了:“聞第五公持節而來,入駐襄陽,王世將(王廙)不肯倒履相迎,而反勒兵順從,不知何故啊?二公昔日曾有怨仇否?”
那女子勸道:“性命要緊,何惜榮辱?且我不言,那個知之?”
河陰彈丸之地,實在胡漢軍如果儘力打擊,破之不難。題目一是不敷為慮,劉曜還忙著攻打長安呢,劉聰還焦急抵抗劉琨呢,就臨時顧不上荀組;二則荀組也聯絡了周邊很多塢堡主,包含蓬關的“乞活軍”陳午,互呈犄角之勢,若不以雄師往剿,也冇有太大勝算——以是才氣苟延殘喘,活到現在。
裴該心說真如果存亡關頭,說不得,狗洞也隻好鑽上一鑽了,但題目是——擺佈望望,這院牆也不算很高嘛。因而退後兩步,然後驀地間加快,一個縱躍,雙手便即巴住了牆頭。
不過他問荀崧子嗣,實在“項莊舞劍,意在沛公”——隨即詰問一句:“隻要一子,未曾得女麼?”阿誰荀灌娘究竟存在不存在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