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均說對——“本日箭書射回,上有裴該圖章,可仿造之,偽作其與石勒之書——聞裴該昔曾為石勒所俘,二人必定熟稔,設有輕易,輕易取信於人。可遣人執此書入於河南,而用心為晉人所獲,祖逖見信必疑,或不來救濟大荔。”
羊彝一縮腦袋,不再說話了——固然來到胡營時候不長,但梁胥被裴該綁起來猛抽了一頓鞭子的事情,大家傳說,他又不是冇聽到過……
“如此密書,如有多份,反而啟人疑竇,長安方麵不必與也。料祖逖若疑裴該,必將此書獻至長安。”劉均說到這裡,話鋒俄然一轉:“然此事非一兩日之功,恐一定能使裴該遽棄大荔之守。且裴該約三今後相見,是有皋牢我之意,其心叵測——我軍還是早早退兵為好。”
裴嶷和遊遐也說無妨一見——“此正明公揚威於胡虜之前,顯名於河西、關隴,機不成失啊。”
劉曜心說城中公然物質充沛啊,徐州兵也公然精銳。再看那五十名馬隊,各著滿身甲,一樣負弓執矛,並且竟連馬身上都披著皮鎧——如此重騎,中原所無,隻要北方草原上的拓跋鮮卑纔有一些……不想徐州軍中,除“涼州大馬”外,另有如此精騎!劉曜當場就有些慌了……
前麵推著“飛梁車”,排布步地,手執弓箭、刀盾,籌辦踏過城壕即對大荔城羊馬垣建議迅大打擊的,各部胡兵不下兩千人,此中很多人身上著了火,嘶喊著在地上翻滾,或者無目標地狼奔豕突,餘者皆避,可惜後路斷絕,也就隻好朝前衝。前麵就是城壕,壕中有水,或許能夠臨時避過大難吧。
故此隻帶百人,此中也包含了劉均。劉均對劉曜說:“裴文約高門世家,必重信諾,當然兵法本詭道也,但既有言在先,他必不敢趁機掩襲大王。昔商鞅設伏而捕公子卬,固然得勝,天下不齒,秦之無信,由此為始——想裴文約必不肯蹈此覆轍。然大王也不成擅起襲彼之心,免為天下人所笑。”
故此羊彝建議,要麼我們再造“飛梁車”,再試攻一次,要麼——“不如大王遣使入城,與裴該約和,隻要他交出引火秘術來,我軍便即撤大荔之圍。”作為一個對軍火深感興趣的人來講,天然會對火藥垂涎欲滴了。
劉均卻道:“裴該駐守大荔不退,屢挫我師,而晉人在關中另稀有部兵馬,司州另有祖逖,倘若前來救濟,表裡夾攻,恐怕我軍危矣。以此而論,我料裴該必不肯交出秘方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