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該雙目爍爍如電:“須讓彼等曉得,田畝荒廢,故裡殘破,被迫離鄉背井,此皆為胡賊所害也!所謂‘晉戎不兩立’!”
隨即度過淮水,收取徐縣,進而向下邳國和彭城國挺進。石勒已走,曹嶷正在捉襟見肘,且有祖逖保障兗、豫方向,裴該僅率一千餘兵,便自可縱橫全部徐州了。當然最首要的是,他實在垂涎彭城的銅、鐵資本,想要儘能夠地把握在手中。
卞壼連連點頭,說這是正論,劉夜堂等人天然也冇有二話。甄隨撇撇嘴,貌似還想說些甚麼,但終究還是硬嚥歸去了。
卞壼愣了一下,隨即笑道:“使君之意,我知之矣。”
卞壼撇撇嘴,心說這位裴使君就是如許不重視末節,很較著不算一名仁人君子。但裴該此前說過的話也冇錯,身在亂世當中,為了儲存進而致君堯舜、規複承平世道,很多事情也隻能臨時從權了。並且本身曾經想下船的,成果失利了,這類事情可一不成再,不然也有損本身的名聲……既然同船而渡,說不得,有些事也隻好睜一眼閉一眼,假裝冇瞧見啦。
以是胡騎退去以後,他便召來劉夜堂,以之為師,詳細學習行軍作戰的各種知識,包含金鼓訊號的含義。當然光曉得這些還不敷,仍然是紙上談兵,正所謂“紙上得來終覺淺,絕知此事要恭行”,士卒們需求見血,他裴文約也必須在實戰中增加經曆值,那纔有但願積質變而為質變,晉升軍事方麵的根基參數。
以是對於費事百姓來講,胡賊確切混蛋,但朝廷更加混蛋,要真正代表本階層的好處,今後過上相對承平安穩的日子,那就隻要揭竿而起一途了。但裴該目前屁股還坐在晉朝這邊兒呢,他天然不成能鼓吹司馬家有多糟糕,而隻能把鋒芒伶仃指向胡漢政權——隻要如許,也纔不會激發士卒和百姓們思惟上的混亂。
以是話還得掰開來講:“戎若附晉,天下承平;戎若叛晉,兵燹不息。要在軍中大肆鼓吹鬍賊破長安等各名城大邑後,搏鬥之慘,使士卒明仇知恨,然後能夠用之。”
當即命令,說期以三個月,統統文盲軍官,都必須熟諳常用字五百個——等會兒我寫下來交給你們帶歸去——若到期測試不能合格的,一概沙汰!
裴該捋著髯毛想了一想——實在不消想,他隻是裝相罷了,倘若不明白建立一個絕對權威的偶像能夠凝集軍心,他也不會腆著臉到處鼓吹本身的“光輝事蹟”了,把一場敗仗硬說成千古難見的奇謀取勝——隨即說道:“天子遠在長安,琅琊王借居建康,若宣二者之名,不能使將士們感同身受,故此乃宣己名罷了……”偷偷瞥一眼卞壼,心說你老兄會不會以為我這是目無君父的表示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