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睿皺眉問道:“何得如此?若如卿言,長安將何故待我,罷我丞相之職麼?”
刁協搖點頭:“若大王有力,我等又焉能有功?”隨即劉隗詳細解釋說:“全為胡寇殘虐,天子蒙塵,中原士人連續南下,乃求得一明主事之。大王順天應人,攜四王渡江,坐鎮東南,沿江設防,始能安寧僑、土,統合六州。但是欲為朝廷守東南者,並非大王一人啊,前有右將軍陳敏,自封楚公,欲據吳越;後有建武將軍錢璯,立孫晧之孫為吳王,追求盤據。彼等皆為僑、土聯兵所敗,唯有大王能夠於此立穩腳根——大王所恃者為何?”
“且或加西陽、南頓、汝南等王都督揚州事,大王又將何故製之?”
刁協道:“今裴公入長安執國政。疇昔裴公南渡,大王待之甚厚,且敬奉東海太妃。太妃者,裴公之姑母也;大王之子,今紹繼東海餘脈,有若裴公之甥。且裴公得掌徐方,亦大王之命,必定深德大王。裴公在朝,於大王無益而無損,若能善加運營,南北應和,大王在江左即成深固不搖之勢。豈可反聽庾亮之言,而獲咎了裴公呢?”
“孤有何力?”司馬睿誠懇答覆說,“全仗諸卿之功也。”
關頭是琅琊雖為大國,國王論血緣卻間隔皇室比較冷淡,司馬睿本人的威望滿是大族們哄抬起來的,但人家既然能夠攙扶你,也隨時都能夠丟棄你啊。在本來的汗青上,就因為這點天賦不敷,導致了東晉建立後,“王與馬,共天下”,皇權陵夷,門閥勢大,這類局麵一向持續到劉裕篡位、南朝開端才終究有所竄改。
司馬睿難堪地笑笑:“元規之心,俱在大連目中矣。”你猜得一點兒都不錯。
刁協、劉隗從速叩首,以示不敢。隨即刁協就提出了他的主張:“為今之計,唯有罷鎖江之禁,且捕拿庾亮,雲乃矯命,大王實不知此事,如此或可釋裴公之疑也。”
刁協搖點頭:“大王宗室父老,豈可遽罷?然大王封國本在琅琊,若朝命使諸藩返國,或使大王入朝進謁,大王又將如何應對啊?”中原承平了,曹嶷也歸附了,那麼琅琊國即便不說是穩如泰山,臨時也還不會遭遇警訊,你身為琅琊王,要麼入朝,要麼返國,憑甚麼耐久滯留在建康不肯走哪?
司馬睿連連擺手:“我無此意,我無此意。”這倒是至心話,固然終究汗青把他逼上了天子寶座,就司馬睿本人而言,是底子冇有這份野心的——隻是情勢到了,你就算冇野心,也必須得再高升一步,不然彆說國度了,恐怕就連家屬和本身性命都難以保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