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該即命將劉聰皇後、嬪妃及諸貴爵妃等百餘人,以及胡漢重臣三百餘人,一併檻送洛陽。淺顯官吏臨時拘押,待一一鑒彆後,再看是殺是囚,也說不定直接開釋乃至留用;至於所破家門的其他女眷,也先拘押,將來好分與麾下將兵為妻。
晉軍趁機披著夜色來攻平陽。城內兵馬幾近半數跟從二將出陣,三成跟著劉曜北走,剩下那些,膽氣既喪,又無統屬,此中的晉人便臨陣背叛,翻開了城門——晉軍乃一湧而入。
因為晉胡之間,仇深似海,則胡人多數都擔憂晉兵入城以後,將會不分良莠,展開殘暴的大搏鬥——因為他們當初在洛陽、長安就是那麼乾的,不免以小人之心,妄度君子之腹。
郭默測度說:“既向西北方向,想來不是蒲子,便是狐讘了……”這兩個都是平陽郡西北部的縣。裴該點頭道:“或於彼處暫息。但是我若急進,四日可至,則退守二縣,何如恪守平陽?”劉曜丟棄了一多數的人力,就為了舍大城而就小邑?這冇事理呀。
“戰陣之上,袍澤殞難,兵將自生忿意,但可將忿意宣泄於敵軍頭上,如何使其搏鬥城內士人、百姓?古語雲:‘兵者凶器也,賢人不得已而用之。’凡人身懷利器,殺心自起,為將者當導其以殺心禦寇、止侵、鎮國、護民,而不成使其肆意搏鬥。若使屠城,誰還管是晉人是胡人啊?若使屠城,士卒殺意彌盛,今後反倒更難把握了。”
(第九卷“烽火起雲間”終)
實在當劉聰諸後,甚麼靳氏、樊氏、王氏、宣氏等等,被蓬頭垢麵、衣衫不整地押至麵前之時,裴該聽得群雌哀哭之聲,也不由微微感喟,麵露不忍之色,乃自言自語隧道:“此亦不幸人也。”按其本意,深宮當中,女子本無罪惡,直接放了或者許於彆人皆可,但題目身為晉臣,此事不成擅專,還必須得押去洛陽,交給司馬鄴措置。
裴該不籌算持續這類惡性的將兵法,他但願本身麾下的大司馬全軍,即便練不成群眾後輩兵,乃至做不成“凍死不拆屋,餓死不劫掠”的嶽家軍,也必必要比同期間的那些暴卒強上一個層次。故而裴軍的軍律中,是嚴禁在破城以後肆意搏鬥,或者擅入民家的,唯有遭到攻擊或者抵當——起碼是嚴峻思疑對方藏械,圖謀不軌——才準反擊。
成果左等不見劉曜出城,右等不見劉曜側擊,劈麵的晉人反倒開端編組兵馬,似有開壁殺出的跡象了。二將正在惶急,忽聽劈麵晉人齊聲大呼道:“劉曜已自北門出,開城而遠遁矣!汝等皆為所棄,尚欲為劉氏殉死不成麼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