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嘉之亂”時,曾有羽士名李脫者,南渡到建業一帶,自稱已經活了八百歲,故號“李八百”,能以鬼道治病,又設置官位——這就很象是當初張魯在漢中之所為了——揚州士民信從者很多。媯昇媯伯潛初履任,正欲立威,聞聽李八百之名,便以妖言惑眾之罪,將之捕殺。因而其信徒在弟子李弘等人調撥下,各處造反,特彆是會稽、東陽兩郡,會稽豪商常常在暗中加以幫助,亂相乃盛。
裴該賜與唆使,仍以刻薄為懷,但對於曾在匪中任偽職者,或者手上沾有血腥的,則可當場正法。他也曉得那些老百姓很不幸,但不幸之人必有可愛之處,以我現在的才氣……不,以封建國度現在的才氣,很難教誨得返來,冇體例,該施雷霆手腕之時,也不能過於放縱了。
到了春季,揚州刺史媯昇、都督陸和聯名上奏,雲會稽、東陽一帶,刁民嘯聚,隔斷門路,使得前去領受交、廣二州的官員難以成行。
裴該問道:“莫非卿為國度大將,情願遠赴東北,為韓王部下麼?”
“郗道徽長女也。”
既然如此,還不如把他撒去遙遠之地,持續為國廝殺,以開疆拓土呢,隻是——“朕亦欲封夏王,其在西北,於卿的身材,不更加合宜麼?”
明天這個,是她瞧著比較對勁的,乃問裴該:“可堪為天家婦否?”
甄隨倉猝點頭道:“韓王固然是陛下兄弟,臣卻瞧不上他,如何肯受他指派?能指派臣的,唯有陛下一人。”先拍句馬屁,然後才委宛隧道明所想:“臣傳聞陛下還想封越王,卻無人肯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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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朝,至此終究逐步邁入了一段承平亂世。
現在中原地區,政局根基穩定,民生慢慢規複,再加上裴該本人是明白表態反對宗教科學的,於釋、道兩教固然容忍,不加打消,卻並不鼓勵,宗教之患乃不甚烈。朝廷是以下詔,要求凡宗教信徒皆須列籍在冊,接管官府的監督,製止隨便遷徙和遊方佈道,並且規定了郡縣梵刹、道觀的數量上限。但是對於江南地區來講,尚且未能加以全麵清算。
甄隨點頭道:“太遠,太遠。”隨即解釋:“臣是南人,且聞交趾之地叢林密佈,山嶺峻拔,及蠻夷之俗,也與臣故鄉天門、武陵,差相彷彿,是以寧受腿疾之苦,願為陛下平靜蠻夷。而西域固然枯燥,也不甚酷熱,卻多蠻夷,臣完整不明白他們平常想些甚麼,也不耐煩與彼等打交道。是以懇請陛下封臣在南越,臣當為陛下效死,一向到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