兗北此前遭石勒踐踏,城邑多壞,百姓流浪,蘇峻固然複奪其土,卻冇能使得處所上穩定下來。則兗北重新設防,總需求時候,是不成能策應祖軍北出的。
郭敖於陣上繳得華軍燈號,乃命急使送歸襄國,稟報石勒。
祖濟入帳向祖逖請罪,祖逖勃然大怒,嗬叱他說:“當然能得林慮、涉縣,封堵上黨羯軍東出之路,可使我軍全勝,但是人間事,又豈有如此美滿的?兩城西倚太行,位置如此首要,羯賊豈有不設防之理啊?而汝竟謀以偏師長驅直入,為建功勞冒此奇險,莫非我昔日所教,全都當作耳旁風不成麼?!
“且林慮距朝歌遠,而距安陽近,倘若羯賊自安陽來攻,斷我後路,恐怕勢危難返了!不如退守林慮,再候元帥主力到來。”
石勒聽其言,連連點頭:“卿所言是也,確切是這個事理。”隨即笑笑說:“我本蠻夷,要占中國之土,得中國之人,為中國之主,化中國之政,又何必拘泥於中國的禮節、典章呢?”
故此實際能夠建議打擊的,也隻要正麵蕩陰、安陽一線了。
石勒不由怫然道:“彼自射中國,而目我等皆為蠻夷乎?”
但是荀氏手中無將才,也還冇來得及在青、徐兩州彆置兵馬,祖逖從沉痾到裝病,也無餘暇完整掌控青州軍,這纔給了蘇峻在東方一家獨大,乃至於盤據自雄的機遇。
恰好郭敖父子受命來守林慮,尚未入城,便接報說華師將至。郭太不由吃驚:“賊人來得甚快啊!”便欲急行入城護守。郭敖卻點頭道:“不成——城內兵卒本寡,我部又不甚多,即便護守林慮,又能守得幾日啊?且蘷安尚未得詔來援,華寇倒將自朝歌絡繹而至,到時候恐怕我父子皆將死於此處了!”
當時南邊是建康政權,還冇有撕破臉,北方是塚中枯骨的曹嶷,另有根底未穩的石勒,以是蘇峻一軍足以平靜徐州,乃至於還不足力向青州挺進。比及石勒在河北成了勢,裴該也把胡漢給打萎了,跟著權勢、名譽的見長,長安與洛陽之間不免生出嫌隙來。荀、祖兩家都想向青、徐伸手,裴該卻也不肯等閒放棄,幾次折衝的成果,是把兩州的民政事件慢慢交還給朝廷——實在是交給荀氏——而命蘇峻服從祖逖的調遣。
祖逖這才命將祖濟推返來,又再斥責幾句,命軍中記其大過,以待建功後,再加償抵,不然將來班師回朝,仍須定罪。祖濟連聲稱謝,羞慚而退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