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勒聞言不由一愣,隨即微皺雙眉,轉過甚扣問押裴該出去的胡兵:“汝等是在那邊拿住裴郎的?”
以本身現在的景況,哪有力量再去救裴氏呢?並且看裴氏身著粗布衣衫,說不定並未透露實在的身份,本身倘若前去,反倒輕易戳穿她的秘聞啊。石勒對司馬越恨入骨髓,人固然已經死了,還要剖棺焚屍,倘若曉得裴氏乃司馬越的王妃,能夠饒得過她嗎?會不會因為本身的輕舉妄動,不但重蹈虎穴,還要導致裴氏墮入更悲慘的淵藪中去?
“……汝還不速速前去捕拿裴該,將功贖過!”
裴妃生性聰慧,聽聞司馬越已死,就曉得大廈將傾,無人可再支撐,而這一起上千裡迢迢,到處是胡兵、盜匪,想要順利返回東海,無異於癡人說夢。是以她早就籌辦好了一套仆婦的服飾,一遇胡兵,立即改扮。司馬毘很快就掉了腦袋,而裴妃因為向來善待下人,並冇有人出首告密,身份臨時得以坦白下來。
石勒臉上略現迷惑之色,就問裴該:“裴郎,深夜渡水,力量用儘了吧?”
但是現在貌似有了生的機遇,莫非便能夠把禮義廉恥拋在一旁了嗎?那和王衍之流另有甚麼辨彆?裴該的靈魂來自於兩千年後,並冇有這世上遍及的男尊女卑看法,他不以為用一個女人的安危或純潔換得本身活命,是值得光榮的事情,相反,他不由得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深深的屈辱感來。
石勒命令將除司馬家人外其他官員、奴婢,以及從行的百姓都分賜諸將吏,此中蘷安功績最大,能夠優先遴選。蘷安一眼就相中了裴妃的侍女——裴妃論麵貌固然並不減色於本身的侍女,但畢竟三十多歲了,按這年代的審美標準來講,已經是個“老女人”,遠冇有合法芳華妙齡的侍女更能入胡將之眼。那名侍女正和裴妃二人捧首痛哭,趁機就提出要求,說這是本身的姨母,不肯分離,要求能夠一起去奉養將軍。
因為實際上本身已經死過一回了嘛,在這兩千年前的亂世中能夠多活一日便賺到一日,即便少活一時也冇啥可遺憾的。既然不怕死,就不會象王衍等人那般不顧廉恥,哀告求活,反倒有膽量直斥胡帥,乃至籌算刺殺……實在隻能說企圖攻擊石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