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究商定,命陸和率一旅之師前去河東,進向東垣——東垣縣目前把握在李矩之甥郭誦手中,但實際上是該歸關中行台管的。陸和該搶先去跟郭誦打號召,可為其護守東垣,以使郭誦無後顧之憂地聲援乃舅,乃至於若李矩需求,陸和所部能夠在五日內超越王屋山,插手河內疆場。
不過跟從數年,路德雖無功績,也有苦勞,做事說不上任勞任怨,也冇捅過大漏子,因此十二部肇建,商部掾空缺乏人,本來看重的鬱翎又堅辭不受,裴該就隻好把路德給汲引了上來。他主如果看中路德的出身低,慣與販夫走狗打交道,或適商部之任——倘若換了一名出身中上家世的士人,麵對商賈之時風俗性地鼻孔朝天,又如何能夠皋牢四方行商,理順貿易體係,進而複興境內貿易呢?
而比及裴該返回長安以後,裴嶷便將調查的顛末與相乾卷宗,備悉呈上,裴該一目十行地翻看完了,目光中隱現慍色。
陶侃旋將此事通報裴嶷,裴嶷卻道:“此事或許不怪道真(陶瞻)。”
裴該的關中軍乃是祖逖的後盾,隨時能夠東出聲援,但題目是若援滎陽,必經洛陽,不免給人形成趁機奪權,以減弱祖家軍的疑慮;而若聲援河內,就不存在這類題目了。
裴嶷拱手答道:“臣前此命子羽東向洛陽,以便就近探查滎陽方麵的軍情,免得一旦有變,應之不及。”裴該嘴角略略一撇,心說讓裴詵探查軍情是假,密覘中朝意向纔是真吧——卻也不說破,隻是命令:“速喚路德來!”
裴該也感覺有些噁心,便即沉聲問道:“汝欲活麼?”
裴嶷本能夠當即治路德的罪——起碼也先讓他停職待勘——為了催促裴該早歸,他卻引而不發,遣快馬將劾狀直呈裴該麵前。大要上的來由是:路德乃大司馬故吏,自江東時便跟班之,則如何懲辦,還當由大司馬定奪。
贓官貪吏,向來都是殺不儘的,不要覺得隻要出身低的路德會犯法,士人出身的就都明淨無辜。裴該的意義,趁著此番查明路德之罪,不如趁機掀起一場反腐整風活動來吧。
“前後軍器,都私售於哪些商賈,若肯備悉供出,檢查得實,我便念汝多年苦勞,網開一麵!”
路德聞言,完整嚇傻了,連連叩首要求道:“小人自知罪在不赦,唯望明公念是初犯,又曾鞍前馬後,多年奉養明公,饒了小人一命吧!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……”昔年光棍兒期間說熟了的話,才一開口,便知不當——你家裡都有些甚麼人,裴該怎能夠不清楚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