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驥纔剛舒一口氣,正麵甄隨領著步兵也衝過來了。
劉驥劈麵就撞見了這支晉軍,佈陣與之相攻,晉軍無大將統領,批示不力,一戰而北,丟下百餘具屍身,便即倉促縮回了大荔城內。劉驥追至城下,見城防甚是安穩,不敢往攻——前些天攻夏陽就把他愁悶得不可,短期內再難重鼓信心、膽氣,攻打堅城了——因而轉道而東,去取蒲津四周的渡口。
陣放心說你啥意義?我們這兒六千多步兵,戰馬不到三百匹,你領了大頭兒走,給我個餘數,比鬥誰能先獲敵將首級,還說是“公允”較量?你此人如何這麼無恥呢?!
兩邊苦戰的時候,就已經是午後了,各自主陣不久,天氣便即垂垂地昏黑起來。劉驥還恐甄隨趁夜來襲己營,不免分撥將兵周到護守,誰想到一夜無事,第二天起來一瞧,劈麵隻立著十幾麵大旗,卻隻影不見——甄隨早就已經趁著黑夜撤走啦!
甄隨點點頭,說:“今殺胡賊不下數百,足搖其心,但是胡寇也甚勇,我精銳兵馬又尚未練成,竟不能直透其陣,斬殺劉驥……若我等被牽絆在此,胡寇必有聲援到來,恐怕當時將難以全師退返大荔,壞了多數督的通盤運營。且將胡將首級歸獻荀夫人,便足可使其見我等忠勇……”
劉驥無法之下,隻得依從其言。他不敢諱敗為勝,但也不敢跟老哥實話實說,不但把自家折損打了個半數,還說:“甄隨確乎英勇,我軍數量與之相若,惡戰竟日,稍稍受挫。然賊亦不能前,被迫退歸……”劉粲就此受了誤導,不由頓足道:“可愛啊,早應寄語大將軍,佯裝敗退,誘甄隨來救郃陽。彼今受挫而歸,倘若不肯再來,又若那邊?”
關頭是劉驥托大,因為此前與大荔城內出來的晉軍交兵,輕鬆得勝,故此並不把晉人放在眼中。在劉驥想來,你們也就會守城罷了,倘若無險可守,平原對決,又如何是我皇漢百戰精銳的敵手啊?以是他也冇下營,也不立壘,命步軍在中、騎護兩翼,直接就鋪天蓋地地掩殺了過來。
因此靳康就建議說:“為今之計,大王還是暫留於此,歸告殿下,叨教方略為好。”
甄隨不敢往衝胡陣,陳安麾下就三百騎,當然更不肯無謀地押上了——胡陣外近千馬隊成六七個小隊來往馳突,緊緊護住了側火線,使他無隙可趁。因而陳安被迫率部折返,對甄隨說:“敵雖受挫,一時不潰,我亦當立營覺得根據,以便再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