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聰固然兒子一大群,但一白天被燒死二十一個,這打擊總歸相稱沉重,以是即便以他久經疆場、見慣存亡的堅固神經,都不由哭絕於床,很久方蘇。此人既然墮入此等哀思難忍的地步,想起來借酒澆愁,用沉浸來迴避人生,也是道理中事吧。
但是,就怕他們激起甚麼民亂,再平靜起來就比較費事啦。
裴該拍拍他的肩膀:“阿兄,我寄兄以厚望矣。”貳心說遵循史乘記錄,劉聰應當冇多少時候可活了,就是記不清他是本年死,還是來歲亡……也不曉得汗青已經竄改,傳聞那賊現在不酗酒了,是不是能夠多挺幾年。此人俘殺晉懷帝――在本來汗青上,還俘殺了晉湣帝――即便本身不在乎那幾個姓司馬的,此亦中國之恥。倘若劉聰晚死幾年,容得本身揮師殺入平陽,將其俘虜,明正典刑,那才解氣呢!
劉聰最早的皇後是呼延氏,他幾個年事最大的兒子,以劉粲為首,皆呼延氏所生。但是呼延氏早歿,厥後劉聰又納妾無數,乃至連軸冊封了好幾個皇後――僅同時在位的,就有上皇後、中皇後和擺佈皇後四名――由此才氣生下來一大堆的小兒子。對於這些並非一母同胞的兄弟,以劉粲的脾氣,還真不會敬愛,乃至於直接放火把他們都給燒死之事,也必定做得出來。
劉曜的設法乃至言辭,都跟裴該很靠近,直接就問劉均:“霍山崩臨時非論,螽斯則百堂災,與西明門牡自亡,得非報酬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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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曜一梗脖子:“此必士光(劉粲)所為!彼在城中,另有翅膀,當初便應殺儘了,可免本日之事!”
劉聰本性好酒,自破洛陽,俘獲晉懷帝司馬熾以後,就感覺天下不敷定也,即便老子不脫手,小兒輩亦足破敵,以是就日漸沉迷於酒色當中,朝會不至,諸事不睬。即便傳聞劉曜揮師前來,到達平陽城外,他這慣性還是改不了。直到劉曜真的勒兵進宮了,劉聰痛定思痛,才終究重新抖擻精力,坐朝視事。
他是以不由得慨歎一聲:“打天下易,而定天下難啊……”
劉粲便是前車之鑒,毫不成蹈此覆轍啊。
裴嶷和裴詵都是裴該親眷,既奪目,又對於裴該不懼天災,乃至於不信天災應和人事,有必然程度上的瞭解。畢竟“天人感到”之說,那都是董仲舒老夫子現編出來的,就實際上而言,偏離了孔子之儒的正道――孔子但是不言怪力亂神的!固然董氏學說,以及走得更偏的讖緯之說,目前仍然是士林間的支流觀點,但不齒於此的也大有人在,裴該算不上是矗立獨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