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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嘉五年六月,劉曜、王彌、石勒、呼延晏等攻陷洛陽;胡軍趁勝直進,八月,劉粲、趙染亦克長安,俘殺晉南陽王司馬模。要到這一年的臘月間,賈疋、索綝、梁綜、閻鼎等始推戴司馬鄴於雍,稱皇太子,旋攻長安,翌年四月光複之。當時守備長安的是劉曜,見勢倒黴,遂儘遷城內士民八萬餘口而北遁平陽去了。
長安城高大宏偉,但亦多有殘損陳跡,很多部分的修補尚算安穩,卻根本來不及考慮美妙題目。入城以後,遊目四顧,果如裴嶷先前所言,現在的長安就不是一座都邑啊,隻是一座大虎帳罷了……
但是索綝呢?在本來的汗青線上,厥後劉曜圍司馬鄴於長安小城,城中糧儘,司馬鄴無法而遣侍中宋敞出城迎降,索綝竟然截留了宋敞,而使其子對劉曜說:“城中糧食足支一歲,不便霸占,若能許綝車騎將號角、儀同三司職,及萬戶郡公爵,我便出降。”竟然想要拿天子百官的性命,為本身謀取降胡後的最大好處!
至於梁芬,此人是個風趣的角色,實在早在長安城第一次淪陷的時候他就被胡軍所擒了,傳聞還降漢做了劉聰的衛尉——此為《十六國春秋》所記,真偽難辨——但不曉得如何一來,竟然又跑回了長安,推戴司馬鄴即位。比及長安再次淪亡,梁芬也跟著司馬鄴二赴平陽,而後其身影便消逝在了史乘中,但是……
裴通笑一笑,長揖施禮:“阿兄,弟焉敢違禮偏見?此番前來,乃白身而受司徒所遣也。”
裴該無法之下,隻得重整衣冠,命人請裴通出去,一見麵就問:“行之,我初入城,未謁天子,禮不當與卿相見。何事急於見我?”
裴該曾經假想過,若本身能夠兵進建康,挾持……不,推戴司馬睿,則王敦不成留,庾亮不成用,而王導倒有能夠搖身一變,成為自家的有力臂助——當然前提是裴氏的根基好處,彆和王氏的根基好處起太大牴觸。而若本身能夠兵進長安,扶保司馬鄴,則必須置索綝於死地!
裴該點頭道:“隨口一說罷了,我焉有此意啊……且待先與索、梁二公懇談後,再做籌算。”
實在貳內心是很想乾掉索綝的,因為那廝實在是個爛貨。僅僅攬權擅政也就算了,若能抗戰到底,即便才氣不敷,亦當憐憫。比如說宋朝的張浚,誌大才疏,富平之敗北得丟臉非常,厥後又措置不當,逼反劉光世部,但裴該對他還是保持著相稱敬意的——因為其人對峙主戰,從不言和啊。再比如宋末的文天祥,實在不管作戰還是理政,才氣也都平平,但屢挫屢戰,終究就義而死,一首《正氣歌》流芳萬古,乃為世代忠臣之榜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