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留著她,他是有私心在,可他也實在是不捨,內心想著隻要人是溫熱的,還能見著,那就好了。
林箐有些黯然,她也不曉得這麼拖著,到底是好還是不好,上天寵遇,這個把月來,宋慈也不見得有多痛苦,就是老了。
以是留著她,到底是對還是不對?
林箐瞧世人行了一禮,冷靜地進了內間,作為多年來宋慈的專屬醫者,到了對方這類垂死的階段,她也是不能離了宋慈身邊的。
宋致遠道:“聽天由命吧,如果娘不捨,定會醒來,隻是隻怕也撐不了多久,東西都籌辦著吧。”
“太夫人醒了,快去喊相爺。”南山眼尖,當即大呼起來。
宋致遠看了較著鬆了一口氣的旦哥兒,張了張口,畢竟都隻化為一句:“去陪著你祖母吧。”
除非宋慈本身要醒來,不然要強行,必得用虎狼之藥,但如此一來,確切也隻能交代幾句遺言了。
您如果聽得見,倒是展開眼來,再看看大師呀,就這麼一個字都不留下就走,我但是不依的。
林箐點點頭。
“大哥,旦哥兒也說得有幾分事理,要不就再等等吧?”宋致誠突破僵局。
“不然呢?”宋致遠反問。
宮嬤嬤更是心疼難當,身子搖搖欲墜的,看向閉著眼的宋慈。
宋致遠看了一眼內間,點了點頭,對程醫正道:“既如此,我們就再等等,隻是得勞您這幾天都來扶個脈。”
宋致誠把程醫正送了出去。
旦哥兒不捨,是他甘心這麼拖著,聽著呼吸也是好的。
父子倆對視著,氛圍有些沉重。 程醫正自一旁看著,心知這孩子是不悔大師的門徒,小小年紀,學醫天賦便是不凡,現在瞧著,倒是有些桀驁的模樣,連他爹都敢駁呢,纔多大的孩子,長
屋內服侍的人見狀,不由都滑下眼淚。
宋大夫人沉重地點點頭。
旦哥兒見狀,也把手指搭了上去,嘴一張,眼淚就滾了下來。 “祖母,您彆走。”
旦哥兒胡亂作了揖,又回到裡間守著。
“祖母。”旦哥兒枕在她的床邊,手伸到被子下,握著她的手,眼淚滾了下來。
內間,旦哥兒豎著耳朵聽著外頭傳來的話,眼中劃過一絲不快和冷意,再看向臥在床上的祖母,眼眶一濕。
宋致遠這纔看向一向冇有發聲的林箐,問道:“林大夫,要想太夫人醒來,當真隻能如程醫正所言了?”
旦哥兒第一個湊上去,林箐也走過來,拿起宋慈的手就開端扶脈,這一摸,心直直的往下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