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甲第再度用力擦了擦臉,嘴裡楊梅還冇下肚,又拿了兩粒,塞滿嘴巴,昂首,很傻很傻地朝蔡言芝笑了笑。

還是趙甲第來圓場,抹了把臉,擠出笑容道:“阿姨,不美意義,酒喝多了,胃有點疼,抱愧抱愧。”

兩人看著彷彿從山那邊蹦出來的初日,一起吃著明天剩下的飯菜,蔡言芝輕聲道老話說有情飲水暖,又說貧困伉儷百事哀,放在分歧語境聽上去都很有事理,一對比就自相沖突。連西冷和西泠都分不清的趙甲第冇有發言,高低五千大哥祖宗們大浪淘沙後留下的東西,本來就是不好簡樸說成對和錯,與其糾結這個,還不如多看幾眼身邊女人的臉龐和麻花辮,如何瞧如何養眼。趙甲第默唸辛棄疾《賀新郎》中那句“我看青山多嬌媚,青山見我應如是”,然後敏捷點竄成“姨看青山多嬌媚,青山見她應如是”,這會兒蔡姨可不是要有多嬌媚就有多嬌媚,至於《賀新郎》這個詞牌名更是熨帖情境,哈哈,蔡言芝聽到他又在那邊碎碎念,共同著滿臉的不端莊笑意,本來籌算下山時分擔一點負重的動機當即撤銷。上山易,下山難,與做人做事是一個理,功成是做成了一半工夫,名退那一半更講究功底本領,不幸趙甲第還是揹著個大包囊,冇健忘帶上那根樹枝一起揮動,嚷著“不恨前人吾不見,恨前人― 不見吾狂耳。知我者,二三子”,恐怕身邊獨一的聽眾不曉得他現在開端背誦唐詩宋詞元曲了,蔡言芝調侃道彆人都是厚積薄發,你這麼薄積厚發的,不怕一下子就把黑貨給掏空?趙甲第一聽到厚積薄發這個成語,當即嗬嗬一笑,反覆唸了幾遍,笑得古怪,蔡言芝慢悠悠下山走出去幾分鐘,才驀地會心,擰緊趙甲第耳朵罵道你作死啊。趙甲第不愧是真男人,不告饒不當協,蔡言芝鬆開手,不再理睬這個有點小文明就瞎得瑟的死地痞。趙甲第回到山腰的敗落亭子,累得像條狗,雙手拄著樹枝,望向遠方郊野村落,怔怔入迷,再走下去,就得回芹川,回千島湖,再回杭州,回到阿誰還是霧裡看花的陌生宦海,不比這座海拔不到一千五百米的連嶺山,永久一山另有一山高,何時是個絕頂?

趙甲第點頭道:“記下了。”

蔡母曉得他言不由衷,但也不好說甚麼,隻是說道:“這要怪你叔,喝酒也冇個分寸,我洗完桃子就說他去,甲第,下次他再拉你喝酒,你千萬少喝點,都是自家人了,不講究麵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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