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中華脖子不能動，隻能用眼睛看，用嘴巴說。他看著弟妹們圍滿了他的床四周，看著他們提著大件小件的補品，看著他們把紅包一個一個遞到顧廣珍手上，他的淚水湧出來，順著他臉上的層層褶皺滑下去。他悄悄擦了，聽弟妹們談些彆離後的話題。
劉中義說：“你一小我服侍咋行？”
到了市骨科病院，事有剛巧，剛好有個武漢協和病院的手術醫師到這邊實施手術。倉猝中，顧廣珍冇帶錢，劉中義托付了2萬元押金，等候了4個鐘以後，劉中華被推動了手術室。
這麼粗坦的日子可不能停啊！千萬千萬，手術要勝利，要勝利。上帝保佑，保佑我的脖子手術順利，我還要持續喝個小酒，持續玩玩牌呢。
劉中義建議去武漢協和病院，多花些錢，但手術有保障。顧廣珍咕噥道：“去武漢不得十萬八萬呀，咱市裡做不了嗎？去那樣的大病院，咱冇乾係，去了得列隊，你哥的脖子不能動，到武漢得3個多鐘，老如許擔擱著不是個事啊！”
劉中義把這些話一一說給二哥和三個姐。他說得樸拙樸素、密意妥當。二哥、二姐和三姐聽他說完就承諾了。大姐開初說不去，叫劉中義帶錢，劉中義給大姐做了一通思惟事情。劉中芹想，不就是因為那點兒遺產麼，不能讓弟妹們說閒話，也就承諾了。
兩天後，劉中義和二哥二嫂、三個姐姐，同時呈現在他的病房裡。兩大捧花——黃色的向日葵和紅色的康乃馨——放在窗台上，陽光照著，滿屋子浸在香氣與調和裡，彷彿角角落落裡都是祝賀。
縣病院的大夫說，咱市裡的骨科病院技術設備都還行，他們和協和病院的大夫們都是掛鉤的，大夫來回跑，在這做和到武漢做不同不大。另有，在外省做，醫療保險報銷得少些。建議你們先到市裡，這是大手術，他們如果冇掌控，是不敢領受的，到時你們再去武漢不遲。
大哥現在受大嫂的氣哩，他夠不幸的了。現在說是手術勝利，不曉得有冇有後遺症，萬一有個啥後遺症，大哥這輩子就算完了。我建議我們聚齊，一起去看他，好有個典禮感。
劉中義感覺有理，顧廣珍當即決定去市裡。救護車一起護送200多裡，走高速，到達大陽市骨科病院。劉中義開車帶著大嫂，一起跟著。
“行的，你歸去吧，我家有十幾隻雞，另有一條狗，不能餓死了呀。你歸去照看下。”顧廣珍說著把鑰匙遞給劉中義。
他問大嫂有冇有告訴大侄子和大侄女，顧廣珍說：“告訴了，你侄子正在跑長途貨運，走不開；大侄女明下午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