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帝半天冇有理他,彷彿已睡著,但過了約莫半刻鐘後,他又微微展開雙眸,叮嚀道:“擺駕芷蘿宮吧。”
刑部尚書的話,穩定而又清楚,聽得譽王心頭一顫,忍不住又叫了一聲“父皇”。梁帝冷冷地哼了一聲,臉上仍然板得如寒鐵一塊,不過內心已經有所遊移。
“並且懸鏡司好象也扯出來了,陛下罵譽王的時候也在罵夏江,這倒是向來冇有產生過的事情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
“我籌辦了的,真的,”蔡荃紅著眼睛搶過酒杯,又灌了一大口,“沈兄,你不曉得我有多絕望,多難受……陛下看了供詞,確切是發怒了,他一向在罵譽王,罵他玩弄手腕,罵他欺君瞞上,而譽王也一向在賠罪,說他隻是被逼無法,從不敢驕易皇威……但是重點在那裡?重點不在這裡!六十九條性命,六十九條性命啊!對於皇上而言,這個不值得一罵,對於譽王而言,這個不值得一悔嗎?竟然誰都冇提,誰都冇有看得很嚴峻,他們介懷的,他們放在心上的,到底是甚麼?是甚麼?!”
沈追大喜,長長舒了口氣道:“這就好這就好,皇上總算冇有胡塗到底。”
“你錯了,”沈追深深地看著他,“越是朝局如此,我們越不能心灰意冷。既在其位,當謀其政,有些事情固然你我無能為力,但有這份為國為民的心機,總比屍位素餐要強。”
沈追神采黯然地搖了點頭道:“這個成果,你本該有點籌辦的。”
“他不肯認罪,一向要求麵聖。”蒙摯照實稟道。
“是。”
因為有隨行的兵士在,梅長蘇不好多安撫他甚麼,隻能淺笑著道:“大統領親身過來挽救,蘇某銘感肺腑。隻是這裡一片混亂,不便利伸謝,他日必然登門請安,還請大統領到時賜見啊。”
“蔡卿,朕的意義,你明白冇有?”梁帝等了半天,冇有比及上麵傳來“領旨”二字,不由挑了挑眉,將語氣減輕了一點。
蒙摯穩了穩心神,勉強笑著客氣兩句,回身指派了兩名親信,命他們帶人安妥護送梅長蘇回府。等這裡一應諸事安排好以後,他親身押送了夏江送入天牢,關押進最森嚴的天字號房,這才重新整衣入宮,向梁帝複旨。
“夏江的手腕,朕是曉得的,”梁帝眯著眼睛,神采狠厲,“之前總感覺他毫不會對朕有所欺瞞,以是未曾多慮,現在回想起來,實在令民氣驚……”
“好了,海量也不能這麼喝,”沈追按住他的杯口,問道,“到底如何了?你穿成如許是進宮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