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綱不敢再多驚擾，吹滅了燈燭，悄無聲氣地退了出去，將門掩好。
“應當冇甚麼的。景琰並不曉得我母親閨名是甚麼，那兩個字也不常用，他之前從冇發覺我有避諱這兩字，再說都隻減了最後一筆，他乃至有能夠底子重視不到。”
四姐苦笑了一下，“般若，師父傳衣缽於你，以是在都城時我一貫服從你的指令。但有些話，我現在不得不說了。我滑族滅國，已有三十多年，所謂亡國慘痛，我們都未曾親曆，不過是聽師父報告罷了。何況當時群雄林立，各自兼併，數十年間被各大國吞滅的小國就有十多個，我滑族不過是此中之一罷了，何必耿耿於心？”
老闆迎了疇昔，殷勤地將桌椅又細細擦了一遍，正陪笑著要說話，女客俄然道：“四姐不在內裡？”
“但是般若，師父當年是以陰詭之術取勝，靠得是她的腦筋。固然現在她留給我們的那些人脈和諜報網你維繫得很好，但若我們做不到象她那般算無遺策，又何談實現她的遺言呢？”四姐眼睫輕顫，眸色甚是暗淡，“你現在做譽王的謀士，不過是沿續當年師父挑弄兄弟鬩牆的舊策，但是服從卻不如她當年一二。起首看譽王你就看走了眼，他可不是任你揉搓的乾才，還不如當年選太子更易操控呢。退一萬步說，就算終究你助譽王滅了太子，接下來再譭譽王，畢竟不過是弱了大梁國力，讓他國漁翁得利罷了，間隔我滑族複國，還是茫茫無期……”
“是啊，”四姐淡淡一笑，“幾年不見，你風韻更盛。”
蒙摯躲進密道前，梅長蘇說的是“出來再聊”，但現在一來時候已不早，二來兩人都有些苦衷重重，以是一句道彆後，蒙摯便直接拜彆。
靖王略略點頭表示謝意，將書籠在袖中，回身走了。梅長蘇候他那邊的石門封閉好，方遲緩移步退出密室，蒙摯冷靜跟他走了一陣，終究忍不住問道：“小殊，那本書有甚麼題目嗎？”
“你坐。”那四姐從表麵上看甚是年青，生得皮膚細緻，端倪綽約，雖荊釵布裙，仍掩不住楚楚風致。如此一個絕色的美人，卻不知為何隱居在這清幽小鎮之上。
秦般若色若冰霜，決然道：“四姐能夠當我迂頑，但師命於我如天，固然資質有限，難成大器，也終不會半途而廢，惜此性命。”
“不過幾年不見，四姐竟豐腴了些。”女客取上麵紗，暴露雪膚花容，嬌笑道。
秦般若唇邊浮起一絲嘲笑，“複國有望也罷，能讓大梁一樣嚐嚐亡國的滋味，也算能夠告慰師父在天之靈了。四姐，你說了這麼多，無外乎是說我不會勝利。可我既然承了師父衣缽，豈可因難堪以勝利就放棄？這些年你清閒度日，我顧念姐妹之情，何曾前來相擾過？若不是碰到了難關，我也不會上門。但是四姐，你辭色滾滾，卻一句也不問我為了甚麼來找你，實在讓民氣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