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在疆場上結下的交誼,是世上最不輕易變質的交誼。
夏冬定定地看著他,目光似在覈閱,又似彆無他意,但畢竟是冇有否定,淡淡道:“靖王殿下是皇子,夏冬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罷了。他非要罔顧究竟,心中方向背叛,陛下都廣大為懷了,夏冬又能拿他如何樣?”
唯今之計,隻能徐緩圖之。
麵對她質詢的目光,梅長蘇卻涓滴冇有再多加解釋的意義,青衫微揚,移步在前帶路送客,口中輕飄飄說著“請大人慢走”,已是真正的套言閒語。
“如何,蘇某的話很好笑麼?”
“夏大人一向對朝廷關於祁王逆案的結論堅信不疑,而靖王卻自始至終為祁王力辯,若非天子陛下仁慈,又已查實他隻是惑於兄弟之情,確與逆案無涉,隻怕他早已連累入罪。不過饒是如此,他仍然受了謫貶壓抑,十年多的野軍功勞,竟掙不到一個親王的封號,乃至於太子和譽王都不把他放在眼裡。你們二人觀點相反,一旦見麵,不提此事也罷,如果不謹慎提起,總不免會有牴觸。以是竟是能不見麵就不見麵的好。”梅長蘇直視著夏冬的眼睛,“蘇某猜得可對?”
就因為有一個早已墮入天國的人還活在這世上,以是他隻能掙紮痛苦,擺佈煎熬。
“蘇某不敢,”梅長蘇攤開雙手一笑,“夏大師坐鎮懸鏡司,鐵麵公道,人所俱敬,蘇某多麼小子,豈敢擅加質疑?不過是聊著聊著,俄然想起靖王,就聊到這裡了。還請夏大人勿怪。”
手上的一樁大案尚未開審,而都城裡的波瀾澎湃,則更是方興未艾,彷彿要囊括推毀統統般,讓人感受有力順從乃至遁藏。
“既然蘇先生有此餘暇,夏冬自當洗耳恭聽。”
“蘇先生是國士,如何會對一貫闊彆朝局的靖王俄然感起興趣來了?”
聽到此處,夏冬不由悚然動容:“有這類事,未聞廷報啊?”
“夏大人良言,自當服膺。”梅長蘇起家相送,笑意晏晏,“大人如此殷殷叮囑,蘇某敢不投桃報李?以是鄙人也有一句警言相送:忠一定忠,奸一定奸,想來既是朝中權貴,又可通達江湖,毫無陳跡地差遣死士殺手者,能有幾人?”
“男孩子受點傷算甚麼?長公主也太嬌慣孩子了。”夏冬毫不在乎隧道,“我的傷不重,早就好了,有勞先生過問。”
夏冬冷哼一聲,但畢竟還是道:“此事既然與郡主相乾,你又如此坦誠相告,我替你跑這一趟腿也無妨。不過你也轉告阿誰小子,來日見了他,我夏冬這關不是那麼好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