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我在為譽王效力,你犯了謀逆之罪皇後也不免受連累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挑選。”梅長蘇淡淡道,“如果我不是為了要給你善後,何必跑這一趟跟你靜室密談,直接到懸鏡司告密不就行了?”
梅長蘇羽眉輕展,莞爾道:“言侯爺與蒙大統領也不是冇有舊友,這年關好日子,隻怕他也冇甚麼心機當真抓人,以是侯爺隻要謹慎謹慎,當無大礙。”
“我已經跟令尊大人說好了,本年除夕祭完祖,你們父子一同守歲。”梅長蘇淺笑道,“至於飛流,隻好費事你彆的找時候帶他去玩了。”
“那晚他送了幾筐嶺南柑桔給我,說是官船運來的,很搶手,因為你去預定過,以是言府才分獲得。”梅長蘇瞟了一眼過來,眼鋒如刀,“象你如許一個求仙訪道,不問家事,連除夕之夜都不陪家人同度的人,會為了籌辦年貨鮮果而特地去預定幾筐橘子嗎?你隻是以此為藉口,前去肯定官船到港的日期罷了,如許才氣讓你的火yao共同戶部的火yao同時入京,一旦有人發覺到非常,你便能夠順勢把線索引向私炮坊,隻要時候上符合,天然很難被人看破。”
“公然是如許,”梅長蘇歎道,“天子焚香之時,固然諸皇子與大臣們都在台下九尺外跪候,能夠倖免,但皇後卻必必要在祭台上相伴……固然你們失和多年,可到底還顧念一點兄妹之情,以是你想體例讓她插手不了祭禮,對嗎?”
“壽數由天定,何必本身過於操心。”梅長蘇毫不在乎地回視著他的目光,“倒是侯爺……真的覺得本身能夠勝利嗎?”
那種眼神,使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在山路上艱險跋涉,受儘千辛萬苦眼看就要登頂的旅人,俄然發明火線有一道冇法超越的鴻溝,正刻毒地對他說:“轉頭吧,你過不去。”
感喟聲幽幽遠遠,彷彿已將滿腔的記念,歎到了光陰的那一邊。
梅長蘇嘲笑一聲:“你現在已無勝利希冀,若還對豫津有半分慚愧之心,何不早日轉頭?”
日晚,暮雲四合,餘暉已儘。這冗長的一天終究要靠近序幕,不知明日,還會不會再有不測的波瀾?
“有何不好?”言闕斑白的雙鬢在夜色幽光下明滅著,清削的臉頰如同抹上了一層寒霜,“都是普通的刻薄暴虐,普通的寒石心腸,是此是彼,底子毫無辨彆。我現在已失了紅顏,亡了知己,苟延殘喘至今,卻有力還他們清名公道。此生既已寂然至此,還會在乎誰得天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