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要淺淺的留蘭香的氣味滿盈。
采雪輕聲道:“春花,春花,是我對不住你,事到現在,我想求你件事。”
她微小地歎了口氣,指尖疼痛比不上內心的難受,眼淚無聲無息滴落。
他大步流星走到兩人麵前,瞥見春花臉上毫無赤色,因為疼痛汗水濕透了衣裙,半暈半醒,指尖還插著一根針。
他用心停了停,看到金不換神采微變接著道:“宋鳴天是朝廷要犯,金不換你是不是和他勾搭暗害,行刺朝廷要員,劫奪財物?”
但是暗自探聽下來,這林磐竟然不是好惹的人物,固然不忿,卻也不敢再勸止他。
這把火燒掉了她多年來的心血。天涯翻出魚肚白,她望著灰濛濛的天空,一時候有些錯覺,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,她在董家捱打,遍體鱗傷,隻一心求死。
“醒了?”林磐端著一碗藥,走了過來,“趁熱喝,一會苦。”
她靠在牆角上,用微小的聲音道:“采雪,我不怪你。本來就是我做的事情,如何能怪你。再說我也風俗了,小時候弟弟做錯事,我爹就打我。我是被打到大的,到這裡能有口飯吃,我就感覺很好了,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刻苦嗎?我冇甚麼期望,現在死了,和將來死了有甚麼辨彆呢?林公子他真的很好,但是他並不喜好我。實在也冇甚麼,我喜好他就好了。但是我驚駭見他,見不到的時候會想見,見到的時候驚駭,怕他說那些話。”
金不換道:“她們都是賣身給我的,就是我的東西,我願打願殺都隨我意。林捕頭,你抓你的江洋悍賊,我管我的青樓,我們井水不犯河水,明天管起我傢俬事做甚麼?”
這人間的情愛原就如此,各花入各眼,即便是路邊的知名野花,也有人奉為敬愛。
春花悶哼一聲,苦笑道:“我也是泥菩薩過江,本身難保。說不定我還比你先走一步。”
她展開眼時,冇有瞥見林磐,隻瞥見青色的蚊帳和床頭的衣裳。
兩人孱羸的身材都不容說得更多話,各安閒黑暗中溫馨地想著各自的苦衷。
她在半夢半醒之間聞聲了林磐的聲音,在為她擔憂。
采雪見四下無人,衰弱地喊了幾聲春花,春花悠悠醒過來,指尖痛不成當。
金不換呆坐在一旁,蓬頭垢麵,一夜之間她衰老了很多。
春花疼得渾身濕透,神采煞白,指尖又紅又腫,痛苦難當。
春花臥在林磐的床上,緩緩起家,指尖的銀針已經拔出,身上的傷口在她昏倒的時候也已塗抹了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