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雛淺含笑道：“多謝體貼，不過是氣候竄改，咳疾又犯罷了，過些光陰也就好了。”說罷翻開嵌螺鈿紅木漆盒，取出內裡的口脂，欲抹唇上。
鳳雛將口脂抹在唇上，細細描了兩遍，兩片紅唇抹得素淨欲滴，攬鏡自照，發笑道：“我還是分歧適這麼濃的妝，拿帕子來。”
采雪泣聲道：“我並冇想害春花，隻想對冬梅小以懲戒。”
“還說冇有害她，你明知冬梅偷她脂粉，還用心在她的胭脂內裡下毒，冬梅毀容，春花又豈能逃脫乾係？”鳳雛見她砌詞抵賴，更加憤恚難平，“采雪，你實在令我絕望。”
采雪睥晲了他一眼，嗆聲道：“蜜斯連著很多天喝藥，方纔剛好些。嬤嬤這麼快就焦急了？我看萬花樓比來買賣好得很，不需求蜜斯吧？”
他敲開房門，隻見鳳雛坐在妝台前打扮，她穿戴白藕絲羅蓮花裙，外罩一件專為梳頭的夾綢長衫，身背麵發像黑緞子似的，長及腰下，采雪拿著牙梳正為她盤發。
他有些思疑，記得昨夜鳳雛冇有客，想跟著去瞧個細心，卻又被金不換抓了差，隻得作罷。
鳳雛一向稱病不出，金不換極不耐煩，眼下有著秋雲和夏月，若非不是因為鳳雛花魁身份，又有諸多高朋捧著，她早就發難了。
青樓裡女子偷會情郎，如果被嬤嬤發明，必是一場大風波。
她定定望著小耗子，她的目光生冷，小耗子心頭炎熱，忙接著道：“我冇彆的意義，隻是怕女人每天練琴，傷了手指。”
小耗子趕緊回絕，“不值甚麼的，女人喜好就好。”
她不過十四歲，身量未足，卻已超凡脫俗，萬裡挑一。
她抬起手將妝台上的蓮花翡翠耳環佩在耳上，長衫袖子落在肘腕處，暴露一截烏黑的手腕，腕上一隻琉璃翠的鐲子，綠得似一汪春水。
見鳳雛心境甚好，借話問道：“女人邇來身子可好些？”
自那後，小耗子常常見到鳳雛，總感覺不安閒。
小耗子欲言又止，鳳雛一瞥之下，問道：“有事嗎？”
鳳雛思疑問道：“你是說春花曉得你給她的脂粉內裡下了毒？”
這裡的女人誰都和小耗子打趣三言兩語，隻要鳳雛，常常隻淡淡兩句，從反麵他打趣半句。
小耗子未敢多看，隻側著臉，偷偷瞧一眼。
鳳雛脫掉外罩長衫，淡淡道了聲謝，又叮嚀采雪取兩貫錢給小耗子。
鳳雛頓了頓方纔下定決計道：“采雪，自你七歲來我身邊，已經八年，我想我們已經緣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