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花接過耳環,怔怔望著他遠去的背影。
杜安設下大氅,又從袖子內裡取出碧翠一對耳環遞給春花:“春花,你戴這個都雅,我下次再來瞧你。”說罷便邁步分開。
微煦的河風吹過,陽光和順,軟紗般落在兩人身上,十指輕釦,夏月笑得墮淚,“景鴻,你說我們這是何必?”
春花招了忙,抿了頭髮,抹了點胭脂就往外走。
他羞憤難當,“大氅之事,是鄙人和蜜斯開的打趣,實在抱愧。”
春花在一旁冷靜吃著葛粉,常日裡她吃不上這個。
他躺在竹榻上睡熟了,頭髮一絲絲粘在額頭上。
杜安大喜過望,忙對春花道:“大氅的事,我們轉頭說,鳳雛讓我去她房裡。”
夏月會心一笑,將冰碗放在一旁,悄悄搖著團扇。他醒了,就著夏月的手裡吃著冰碗,月色下,她香腮冰潔,纖指若蘭,凝眸似水。最是低頭一笑,千種風情繞眉梢——
“夏月,你嫁我吧。”李守銀拉住她,“還是那話,隻要你肯嫁我,明媒正娶,八抬大轎。做我李家主母。”
春花急了,忙說道:“大氅不是我的,我如何能給你?”
“我覺得蜜斯是為了聽鄙人的琴聲,看來是小生曲解了。”杜安按捺住失落之情,勉強一笑。
未幾時,杜安手捧大氅親身送到鳳雛麵前,神采冷峻,“費事蜜斯查一查,少冇少一根羽毛?”
他興沖沖進了房間,正待要開口,卻發明鳳雛麵色生冷,對他道:“費事杜公子將我的大氅還給我。”
他翻出琴譜,揀了幾首曲子練一天,隻待徹夜能再為鳳雛彈奏一曲。原希冀再讓春花幫手,未曾想鳳雛竟主動叫他。
“琴彈得再好,品德如果不好,亦是叫人齒冷。”鳳雛憤怒之色未退。
他一起策畫著先彈《鳳求凰》還是《平沙落雁》。
杜安聞談笑道:“不是說好了大氅給我了嗎?”
夏月笑道,“春花,你把那碗也吃了,我不愛吃這個。”
她停了口,指尖拂過俞景鴻的臉頰,他已經睡熟了,黃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浸濕鬢角。夏月一時失了神,拿過團扇給他悄悄搖,像當時一樣——
俞景鴻滿心歡樂,緊緊抱著她,不敢信賴:“真的嗎?”
他們在約好的地點等了整整一夜,從月明星稀比及日上三竿,濃霧垂垂淡薄,湖麵上蘆葦飄零,夏月的心似蘆花普通散了。
“確切如此,不然公子覺得呢?”鳳雛言辭不善,懶於對付。
“好,我們都不歸去了。”他抱著她走登陸,“我們就留在這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