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鵑快人快語:“銀蝶不好好做活兒,香蘭要教她,她還不肯學。”
畫眉笑得眯了眼,拍動手道:“姐姐公然是個利落人,真是女中豪傑了。這事如果做成了,不但是太太和大爺高看你一眼,連官眷們也要誇姐姐的才名賢名。”
這三誇五捧的,把青嵐說得暈陶陶,心中暗想著:“是啊,畫眉說得不錯。我在林家雖是個妾,可也是良家子出身,林家擺了酒宴風風景光用肩輿抬出去的,跟她們到底分歧。現在在林家,雖有些職位卻無口碑,如果這詩社做成了,名聲顯揚出去,大家獎飾,方不孤負我肚子裡的肉兒。”
說話聽音,香蘭眉眼通挑,立時就明白了,這是嵐姨娘膈應了她——自從林錦樓送了她塗臉的膏子,東廂裡便詭異起來。青嵐原待她親厚,以後便有些淡淡的,現在連近身服侍都不讓她靠前了;吳媽媽卻對她愈發親熱,原直喚她名字,現在卻叫“香蘭女人”;春菱客氣了很多,卻也不動聲色的跟她冷淡了兩分;銀蝶倒是擺在麵子上,直接甩臉子,連活計都教唆不動;唯有小鵑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交好罷了。
東廂待客的小廳堂裡,畫眉正坐在椅上,身子微微前傾,跟青嵐說話:“……實在二女人就是個愛風雅的人兒,本來也愛組個詩社、棋社的,因曾老太太的孝就停了幾期,現在又有這個心氣兒,這才號召著大夥兒問一聲,姐姐要有雅興,無妨也去散散心。”她頭上綰了個油亮的髮髻,盤了一支瑪瑙雲蛟釵,臉上還是盛飾,襯得愈發嬌媚,穿戴一件湛藍根柢纏枝花草刺繡鑲邊靛青對襟褙子,底下是烏黑的裙兒,模糊暴露一點繡鞋上翹著的珍珠,又調皮又別緻。
等畫眉一出東廂的門兒,臉上的笑“吧嗒”掉了下來,冷冷看了東廂一眼,嗤笑著自言自語道:“傻婆娘,癡心瘋了竟敢應下這個,有你受的!”
銀蝶哼哼道:“我就這個技術,你要瞧著不好就本身縫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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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蝶瞥了香蘭一眼:“我這兒另有彆的活兒,春菱姐姐還讓我去曬書呢。”說著拔腿便走。
腦筋一熱,頓時便道:“甚好,那我就跟二女人說,這一期詩社便由我來組罷。”
畫眉看著青嵐的神采,笑吟吟的喝了口茶:“再說,姐姐是讀書人家出身的,比我們都高超百倍,莫非還怕做首詩嗎?就怕到時候大展長才,把她們都比下去了!要我說,不如姐姐開端辦這一期詩社,到時候露這麼一小手,那可就雋譽傳四方了。”又鼓起興說誰誰家的小妾,辦了詩社,事事妥當殷勤,在太太們之間拔了頭籌,比正房奶奶臉上另有光;誰誰家庶出的小女兒,因為在詩社裡詩文做得好,鼓吹出去,嫁了個前程似錦的大才子。可依她畫眉看來,這些人都比不上青嵐聰敏多聞,如果青嵐能趁身子還不重的時候辦一期詩社,在太太奶奶間揚了威風,不但能得太太看重,她未出世的孩兒也因他母親而更有分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