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錦樓捧起茗碗，聽了吳媽媽的話，倒覺著好笑：“，甚麼詩社，不過是哄自個兒高興的把戲，她情願弄就讓她弄去，冇甚麼大不了的。”
吳媽媽道：“不但我，阿誰叫香蘭的小丫頭也得好好賞她。”
青嵐嘟著嘴，有些不樂意。吳媽媽見她還是一副小後代狀，內心感慨，想勸說兩句，可話在嘴裡滾了兩滾，還是冇說出來，搖點頭走了。
林錦樓翻開一瞧，見是一首叫《遺香》的詩，因問道：“這是甚麼？”
這時吳媽媽進屋，將三四把百合香餅兒放到鼎爐裡撲滅，用罩子罩好，口中道：“要說香蘭還真是個好的，比哥兒房裡那幾位都強，依我的意義就收出去……唉，可說句不怕大爺惱的話，如許的女孩子合該給人麵子當正頭奶奶，做姨娘是委曲了她……”口中絮乾脆叨說個不住。
吳媽媽道：“大爺心尖兒上的那位姨娘，非要跟蜜斯們一道去作詩，可又做不出，忙忙的讓我找人替她寫上一首。我記得香蘭是個識字的，想著不如嚐嚐，臨時去問上一問，誰知她看了題目，二話不說就寫了一首。哎喲喲，也就是眨麼眼的工夫呢。”
林錦樓也不答腔，邁著長腿倉促走了。
吳媽媽哼哼道：“如許平常的嵐姨娘還寫不出呢。我的爺，你可得好好端方管束，讓她誠懇些，想張狂等真生了哥兒也不遲。”
吳媽媽一心誇說香蘭好處，道：“樓哥兒彆不信。”說著自顧自從袖裡取出個紙糰子，遞上去道：“瞧瞧這個。”
林錦樓傳聞是香蘭寫的，不由把那詩細心又看了一遍，不由笑道：“短小些，看著平常。”
冷不防林錦樓俄然站了起來，邁步便往外走，吳媽媽趕緊追了兩步道：“大爺往哪兒去？”
吳媽媽口中嗯啊應著，孔殷火燎的給青嵐送了疇昔。青嵐展開紙一看，立時擰起眉頭道：“這是甚麼詩？都不壓韻，才四句，也忒少了，二女人她們作的都是七律呢，媽媽再讓人給做一首罷。”說著又塞回吳媽媽手中。
林錦樓口中嗯嗯應著，要鼎爐裡焚些清芬的百合香，吳媽媽自顧自出去找香，林錦樓又把那紙拿出來看了又看。暗想道：“詩固然不算高超，可可貴的是這個筆跡，簪花小楷，冇十幾年工夫都寫不出如許端方娟秀的筆體。”兩指彈了彈那張小箋：“‘誰家白玉蘭，遺落東風裡，獨守一脈香，狼籍浮生夢’。嗬，也不知這朵蘭去挑逗誰的夢了。”想起香蘭嬌美的臉兒，不由胸口發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