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嵐便有些訕訕的:“這麼個詩社,讓高低對勁但是個難事。大宅門出來的主子們,哪個是好相與的。我也是捏著把汗……畫眉mm讓我湊個興兒去寫首詩,我哪有這個才?何如大師都三推五舉的讓我作,也就勉強作了個……唉,不說也罷,怪好笑的。”
且說林錦樓,正等著香蘭來呢,忽聽背後有個聲兒嬌滴滴說:“請大爺的金安,大爺甚麼時候回的家,怎的也不奉告我們一聲?這會子在這亭子裡,又冇吃又冇喝的,要茶還是要些吃食?讓奴婢來服侍吧。”
林錦樓道:“無妨,隻如果你自個兒親筆寫的,我就愛聽。”臉上雖笑著,眼睛裡卻透著一絲冷意,盯著青嵐的臉。
青嵐含著淚道:“如何返來了不說一聲?大爺本身一個坐在這兒,也人服侍,更冇熱茶熱水的如何成?”
林錦樓微淺笑了笑:“我也才返來,單獨坐著散散心。”忽想起吳媽媽的方纔說的話,不動聲色的逗著畫眉鳥兒,道:“聽吳媽媽說,你這廂露了個大臉。”
林錦樓閉上雙眼,微微有些絕望。他高看青嵐一眼,一則因為她是秦氏親身做主娶出去的良妾;二則她雖不聰明,但和順小意,人也誠篤仁厚,跟她一處倒也落個輕鬆安閒。誰想這女孩兒人雖不壞,卻有些見不得人的謹慎思小算計,到底是侷促了。
青嵐駭怪道:“有嗎?大爺方纔不是誇我詩做得好?”又想了一回,拍了拍春菱的手臂,“大爺定是為公事煩心呢,我們可不必想太多。”
林錦樓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他一轉頭便瞧見個十五六的丫環,生得瓜子臉,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,有兩分人才,臉兒上塗脂抹粉的,堆著奉迎的笑。府裡如許的丫頭他見很多了,便很不覺得意,道:“這兒不消你服侍,你去吧。”
唬得銀蝶哭都不敢哭,連滾帶爬的便往外跑了出去。
林錦樓看著青嵐:“真是你寫的?”
春菱欲言又止,但見青嵐篤定的神采,便將心頭的疑慮壓了歸去。
林錦樓皺著眉,心想:“把爺當何為麼了?就如許的姿色人才也敢往前頭送?倒是心大。府裡的丫環爺攏共也充公過幾個,畫眉她們,一來長得出挑,二來都會些絲竹樂器,三來趕上爺想噁心趙氏,這才一氣兒收出去的,萬冇有誰都往屋裡拉的事理。”本來這林錦樓風騷,大多在外頭胡天胡地,府裡頭倒另有幾分端方。他最好美人,抉剔非常,如果那女子生得好,趕在他跟前兒,即便是使小性兒,他也覺著敬愛利落;倘若不是絕色,即便有些色彩,他若瞧不上,即使和順體貼到十二萬分,他也覺著膩歪煩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