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蘭道:“爹爹就是怯懦,若本身悄悄收了古玩來賣,不知能賺多少呢。”正說著,聞聲門口有人大聲道:“陳嫂子可在家呢?”
楊紅英喜道:“真真兒是個姣美女人,可貴又會寫又會念,怪道是佛門裡養出來的,跟他們不一樣。”又去問薛氏:“找婆家了冇?”
香蘭卻大吃一驚:“柳大掌櫃?他兒子我纔不要!傳聞他小時候得太沉痾,腦筋都不大靈光,現在看起來還傻呆呆的。”
薛氏急得掉淚道:“如果在身邊,總好做主,遴選好人家訂婚,再向老爺太太討恩情就是了。這進了府,萬一配給哪個年事大的光棍,我們家香蘭的平生就毀了。”
陳萬全正在裡屋用飯,聞言端著飯碗出來道:“你想如何?想要造反不成?過如許的日子,生在如許的人家你還不滿足,外頭多少人都戀慕不來的!小毛孩子口出大言。你從速給我做點女紅針線,過兩年也該出嫁了,你頂著如許凶悍的名聲,綢緞莊的柳大掌櫃還是相中你了,前兒要了你做的荷包針線歸去瞧了,過兩日就差媒人來。到時候柳掌櫃到老爺太太麵前討恩情,把你許出去,來歲把婚事籌辦了,我跟你娘也算放了一半的心!”
陳萬全道:“你當開古玩鋪子輕易?你可有這個本金!”說著感喟,“我也想早些離了林家,鋪子裡兩個掌櫃也是擠兌人的主兒,乾著也糟心,可贖身是一筆銀子,當年我到林家不過賣了五兩,可這些年在林家連吃帶住,不知要抬多少倍銀子出去。”
楊紅英道:“待過兩年,替香蘭擇定了人家,向府裡討恩情出府結婚就是了,主子們多數還給添嫁奩,原有幾個府裡拉出去配了的,都是犯了錯處……”說到此處驀地想起薛氏也是“拉出去配了”的,便住了嘴,訕訕道:“就算如此,現在看來,那幾個過得也不錯。”
楊紅英打斷道:“另有呂家的二女人,龔家的六女人,這幾個我都看了,不是太醜就是性子懦得上不了檯麵,他們還都塞銀子央告我,巴巴想把女人往府裡送,哪是那麼輕易的?樓大爺要親身過目相看,還特特叮囑要選豐度端方,性子和順的,這哪是塞銀子的事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