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蝶忽歎了口氣:“我原覺得春燕走了我便能換個差事,哪怕能去服侍蜜斯也是個彆麵長臉的差事。誰想還是服侍姨娘……嘖嘖,隻怕今後難有甚麼大出息。”
林錦樓瞥見香蘭,聲音也不自發溫和了些,道:“不必拘著,今後你們便住這裡,按著端方好好服侍了主子,我必然有賞。”
香蘭還在遊移,銀蝶早已脆生生應道:“大爺放心,我們必定好好服侍嵐姨娘,這也是我們應儘的本分。”
一時青嵐乏了,打發人都散了。春菱把蘭、蝶並小鵑帶到次間內,道:“我叫春菱,原是三太太屋裡的丫環,因嵐姨娘有了身孕,便指派到這裡服侍,今後你們有事儘管來找我。”指著小鵑道:“她叫小鵑,來的略早幾天。屋裡阿誰婆子姓吳,你們叫她吳媽媽便是了。”接著將奉侍的端方講了一回,又安排了幾項簡樸的活計。命銀蝶做一個盛放寧神藥材的香囊,又命小鵑出去澆花,再做一條繡花帕子,對香蘭道:“你隨我來。”領著香蘭進了青嵐住的臥房。
香蘭聽銀蝶說得愈發不像,雞皮疙瘩起了一身,頓時復甦過來,腦筋轉了轉,便了悟了,暗笑道:“我還道她如何有興趣,非扯著我說話兒,本來是‘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。悠哉悠哉,展轉反側’。”想了想說:“反正大奶奶跟大爺是正頭伉儷,大爺再納的都是姨娘……隻怕有的還抬不了姨娘。大爺收房的丫頭,哪個抬了姨娘了?”
香蘭倉猝起家,理了理衣裳和頭髮。銀蝶忙對著鏡子理鬢角,蘸了點胭脂抹在唇上,又感覺太豔了,把帕子放在唇上壓了壓。
銀蝶顯是表情極好,將承擔裡的東西一樣一樣取出來,她是個自來熟,嘴裡有一句冇一句的套問香蘭家中景象,傳聞她爹隻是個古玩鋪子的三掌櫃,立時又將身價拿捏起來,捂著小嘴兒笑道:“我爹是京郊那處莊子的二莊頭兒,就他的身份,如果在府裡當差,大小也是二管家的身份,最差也是個執事,大爺對他正視得很……我堂姐含芳是在綾女人房裡當差的,極有頭臉,哪個小丫頭見了不得恭恭敬敬叫一聲‘姐姐’。”
香蘭臉對著牆,聽銀蝶那頭冇了動靜,安然合上雙眼,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。
春菱領著她二人進了中間的配房內。
青嵐道:“起來罷。”細細打量,見這二人都生得仙顏,內心有些不舒坦,又看阿誰叫香蘭的身上都是舊衣,頭上隻綁了兩根白繩紮了個丫髻,紮一朵白花,銀蝶則穿了極新的青綢衣裳,臉上彷彿塗了脂粉,像是經心打扮過的。心道:“這個香蘭看著誠懇,銀蝶好打扮,不知是不是個循分的。”口中說道:“你們倆既跟了我,隻要守端方,好好服侍便是,旁的也未幾要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