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月嬋渾身亂顫,恨得雙眼都要瞪出血來,抄起手邊一個茶碗丟在門框上,吼怒了一聲:“王八蛋!”
鸚哥一副吃驚的模樣,兩眼含著悲忿:“你說甚麼!”又去拽林錦樓的袖子:“大爺,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冤枉,我如何敢用林家的骨肉冒險?”
芝草瞥見春燕惡狠狠的目光,不由向後退了一步,又跪了下來,咬著嘴唇,眼淚“吧嗒吧嗒”往下掉,哽咽道:“奴婢……冤枉……”
香蘭抖了抖雞皮疙瘩,暗想這一句詩就算放入淫詞豔曲當中也不算高超,林錦樓實在冇甚麼文采,難怪隻考了個秀才就不再科舉了,免得考不上舉人嫌丟人,反倒考了武科一舉奪魁,還落了個“文武雙全”的佳名。
春燕忙不迭扭過甚,見林錦樓垂著視線麵無神采,鸚哥雖一臉悲愁,目光裡卻掩不住挖苦和稱心,畫眉站在羅漢床中間,一臉落拓的咬著帕子,彷彿看了一場好戲似的。
鸚哥清楚聽出林錦樓在對付他,張嘴喚了一聲:“大爺……”一手重柔抓著林錦樓的手指,另一手卻狠狠抓著身子底下的褥子,直抓到骨節泛白。
“夠了!”林錦樓大喝一聲,“來人,帶她下去掌嘴!”喊了兩聲,從屋子前麵走進兩個老媽媽,拖著春燕便往外走,春燕張牙舞爪,淒聲尖叫道:“大爺!大爺!我對你向來都是至心真意的……”那婆子取出一團布就堵住了春燕的嘴。
和順的呢喃竟說出如此鋒利的話,彷彿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來,趙月嬋渾身生硬如石。林錦樓直起家,摸了摸趙月嬋的耳朵和寸把長的瑪瑙耳墜,含笑道:“這紅瑪瑙耳墜子襯得你皮膚愈發的白了,不愧是金陵第一美人,連耳朵都生得如許美。可惜如許美的人,竟守了四年的活寡,你說這是為甚麼?”
畫眉撒嬌道:“當然一吹就好了,不然大爺就嚐嚐。”
林錦樓淡淡道:“你也能夠不出府,適齡的長隨小廝們也有幾個,你瞧誰合適便同大奶奶說,不會虐待了你。”
林錦樓捏著那又軟又綿的小手,笑嘻嘻道:“你當我吹的是仙氣?一吹就好了?”
林錦樓拿來一瞧,見是個雲煙快意五彩繡的荷包,配了宮穗絲絛和指蓋大小的玉石珠子,顯是非常精美費工夫的。林錦樓笑道:“這荷包我收著,做得如許好,我當然要賞,你想要甚麼東西?釵環還是衣裳?或是給你重新打一副頭麵?”
又淡淡的掃了一眼芝草和春燕。這兩人草草清算了頭髮衣衫,芝草垂著頭一副木呆呆的模樣,春燕顫抖著嘴唇,直勾勾的看著林錦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