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屋一瞧,見思巧冇在屋裡,炕上還扔著繡了一半的彩蝶牡丹,香蘭便拿起繃子,待繡完一片葉子,悄悄將窗子拉開一道縫向外看去,見四順兒已經走了,方纔出去把水桶拎到跑堂,灌到銅壺裡燒水。
思巧有些恍忽的回到她跟香蘭住的小屋,進門便瞥見香蘭正拿著個繡花繃子幫她做活計,她迷含混糊的坐到炕上,臀上一疼又立即站起來,香蘭“撲哧”一笑:“哪能這麼快就能坐了,現在你走路另有些跛呢,再上兩天藥便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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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麗環曉得四順兒是個好色的淫棍,內心實在也瞧不上他,可何如身邊冇有再得用的人了,平時也就睜一眼閉一眼,背後裡也冇少跟卉兒罵他“浪驢公,一見女人腿就顫,管不住褲襠,整天就想著下賤活動,不得好死的玩意兒”,可劈麵還要和顏悅色的哄他給本身賣力,聞言心機轉了轉,捧起茗碗來吃了一口:“思巧?拎水桶的丫頭?長甚麼樣兒?”
曹麗環笑得溫暖:“原我就曉得你是個明白人,我也不求你記取我的好處,今後妥當辦差就當回報我的一片心。”
曹麗環自搬了處所,內心非常不痛快,每日都要跟卉兒關起門來痛罵秦氏幾次,怒上心頭便拿香蘭煞性子,又不鹹不淡的說思巧:“也不曉得是裝的還是真冇好,每天在床上挺屍,比當主子的還納福,合著我這兒又多供出來一名奶奶,好大的譜兒!”
“你說甚麼呢,聽得我怪怕的。”思巧搓了搓胳膊,還要說話,就聽院裡曹麗環喊道:“香蘭!香蘭!”
屏風前麵,思巧渾身瑟瑟顫栗。本來房裡開一後門,正設在這屏風前麵,方纔曹麗環讓思巧搬兩盆花到院子裡曬曬,思巧搬花返來,待要關門的時候,忽聽到四順兒提到本身的名字,便大著膽量躲在屏風背麵偷聽,這一聽便驚出一身盜汗。
四順兒彷彿得了佛旨綸音,倉猝忙往前湊,曹麗環一邊說,四順兒一邊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,末端一拍巴掌,咂嘴笑道:“若事成了,我真是死了也情願。”
香蘭站住了腳步,轉過身肅著一張臉說:“你來這兒有甚麼事兒?這是內宅內院,你再往裡闖,我就喊了!”
四順兒一聽就不依了:“林家的丫頭又如何了?反正都是服侍女人的!”舔著臉跪著往前蹭了兩步,臉兒上打起十二萬分的笑意,給曹麗環遞了個眼色,“我的好女人,小的對女人的心,那一貫是忠心耿耿的,這樁事你要應了我,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,再造爹孃。何況這些年我對女人忠心耿耿,冇有功績,也有苦勞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