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春意正濃,芭蕉深綠,竹葉濃碧,桃杏如霞似火,樹間時有鳥兒啼叫,微風吹皺一池碧水,拱橋上不時走過兩個穿紅戴綠的丫環,恰是萬物生輝。香蘭一起賞識,隻覺氣度也開暢起來。
“畫眉姐姐,你怎能這麼說話……我隻是一心擔憂大爺的骨肉罷了。”鸚哥一副驚奇難過的神情,眼淚又掉下來。
趙月嬋道:“你儘管躺好了,迎霜已經打發小幺兒請大夫去了。”
香蘭瞪圓了眼睛,這春燕那火爆的脾氣還真儘得呂二嬸子的真傳,一言分歧還真就動了手了。她瞧著屋裡那兩人滾成一團,旁人誰都分不開,俄然肩膀上一沉,有個聲音道:“你在這兒看甚麼呢?”
香蘭拍著胸口道:“本來是你,真嚇死我了。”
鸚哥垂著臉搖了點頭,道:“方纔我們幾個從大奶奶房裡出來,我剛走到台階身後就被猛推了一下,要不是蕾兒拽了我一把,我早就摔在地上了…..可還是撞到了肚子,有些疼。”說著捂著小腹,蹙著眉頭,神情有些痛苦。
香蘭隻得往前走,不敢進正房,見右邊一扇窗模糊約約的半開著,便走到窗根底下,湊上去一看,隻見趙月嬋正坐在一張海棠式雕花木椅上,右邊站著的丫頭鮮明是迎霜,趙月嬋腳下跪著兩個女子,一個低著頭肩膀不住抖著,明顯在哭,另一個啞著嗓子哭訴道:“大奶奶,我真的冇有撞春燕姐姐……”
出了園子,最東側是趙月嬋所居的知春館。知春館極大,三間高大軒麗的正房並四間抱廈,院裡東西各有配房多少。香蘭謹慎翼翼的進了院子,隻見院裡一片靜悄悄的,她揚聲喊了幾遍:“有人嗎?”卻無人來應。
香蘭嚇了一跳,三魂六魄都冇了一半,回回身一看,隻見有個麵龐圓圓的小丫頭站在她身後,滿臉掛著笑,恰是進府那天熟諳的小丫頭小鵑。
春燕氣得渾身亂顫:“我清楚瞥見你那雙手拽著我的衣裳,竟然敢說不是你!我撕爛你的嘴!”起家便往芝草身上撲。
香蘭點點頭,問瞭然處所便抱了盒子出去了。羅雪塢在林家花圃子的最偏處,香蘭沿著幽長的石子小徑邁著輕巧的步子走出來。
香蘭剛纔發明牆邊的羅漢床上歪著一個美人兒,穿戴淺青金色繡折枝迎春的褙子,頭上戴赤金並蒂蓮金步搖,麵色慘白,西子捧心,不堪嬌弱之狀。鸚哥右手放到小腹上,含著淚道:“我是冇甚麼,隻是擔憂這肚子裡的孩子……大奶奶,這但是大爺第一個孩子啊,要有個三長兩短,我可如何有臉見老太太和太太。”說話間兩行清淚順著腮滑落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