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少血淚攢出來的。”袁紹仁低著頭不知在想誰,半晌欣然道:“鷹揚,幸而是她,換個旁人經曆這些,不知要成甚麼臉孔了。”言罷深吸口氣,又吐出來,道:“自家弟兄,甭耍虛的了,我助你一臂之力,也派人出去找。”說完便走了。
林錦樓仍派部下出去找人,可兒海茫茫,竟端的兒尋不見蹤跡,他覺得香蘭如何也要回家看望爹孃,遂派人悄悄查探,可香蘭並未歸家,陳萬全提起香蘭一雙眼都眯縫起來,樂得臉上褶子全擠在一處:“我女兒現在跟著林大將軍在都城呢,有個《蘭香居士傳》曉得罷?那戲文裡唱的就是我女兒的事......哎喲,甚麼飛黃騰達了,嗬嗬,我女兒那是忠肝義膽,不是老哥我誇口,古往今來節女賢媛比得上還真冇幾個......”
林錦樓內心苦麼?他曉得自個兒合該頂天登時,活到這把年紀不該讓旁人牽腸掛肚,何況林家軍上高低下多少張嘴還希冀他,他竭力抖擻,又是生龍活虎模樣,隻是他覺著整小我好似已經木了,情麵來往皆是做戲,隻要回到房裡頭,四下無人時才知本身多累,各式煎熬,將要把他勒得喘不過氣,可半夜夢迴,滿眼還是陳香蘭的影子。他早就該回金陵了,可仍耗在京裡,就為了找這麼小我,他乃至覺著本身將要黔驢技窮了,不管撒出多少人手,賞格多少重金仍訊息全無,他時不時後怕的想,那女人莫非已經不在人間了?可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,他又如何斷念。
林錦樓呼哧呼哧喘著氣坐下來,隻覺重新一向疼到心口,萬刃鑽心,卻聞聲門口屏風傳來敲擊聲,他滿心不耐煩剛欲宣泄,卻見袁紹仁繞了出來,見他微淺笑了笑,手裡竟拎著一隻壺,一行給他倒茶,一行道:“這麼大火氣?嗯?你這個脾氣,嚇死小我,誰能見著不跑?”
林錦樓一聲不吭,隻覺血氣又翻湧上來,心口疼得發麻,他做事向來胳膊折了都存在袖裡,牙掉和血吞,從不抱怨,可這股子難受竟如何都壓不住,竟忍不住說道:“她也太狠心了......”又哽住,再說不下去。
日子就這麼不知不覺過。林錦樓站在屋裡往窗外望,隻見樹頭紅葉翩翻,院內黃花滿地,這些日子他忙得暈頭轉向,竟不知夏天已過,轉眼已是暮秋。幾個小丫頭子拖著掃把在院內掃地,不知林錦樓在看,遂有說有笑的,有嘴裡哼著曲兒,諦聽竟是《蘭香居士傳》裡的一齣戲。這戲自太後聽了眼淚沾襟,夏姑姑又極力誇獎香蘭仁義,又透出林錦樓願娶香蘭為妻之意。太後命陳香蘭入宮覲見,林家卻說香蘭已去處不知,想來知本身身份寒微,不配林家家世,遂不辭而彆。宮中朱紫聽了皆唏噓不已,紛繁點名要唱聽這齣戲,並非曲調如何美好,蓋是以事出自本朝,且古怪盤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