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此時,隻聽門“咣”一聲踹開,林長敏出去,一見屋中景象,眼都紅了,一把揪住林東綾便打,罵道:“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,娼婦一樣貨品,你也敢打人!”
蘇媚如“哎喲”一聲倒地,捂著肚子,不住嗟歎,神采慘白,額上盜汗滾滾降落,香蘭低頭一看,隻見蘇媚如身下竟已遺了一灘血,不由大驚,趕緊命人抬蘇媚如到床上,再從速請大夫來。
蘇媚如道:“還是太太寬仁。今後我的孩子也是太太的孩子,有個老道相看過,說我肚裡懷了甚麼文曲星。老爺歡暢得跟甚麼似的,賞了厚厚一封紅包。唉,我哪有這個命,今後這孩子有三爺一半出息我便滿足了;倘若生個姐兒......原傳聞太太也有個姐兒,年紀悄悄就冇了,老爺也不讓提,隻怕是提起來醃心。我要有個姐兒,恰好給老爺、太太填空,也能解解心頭的疼。”
香蘭想到方纔路上她同林錦樓說王氏病了的事,林錦樓說讓她拿櫃裡兩錠宮裡賞的藥材給王氏送疇昔,便道:“我同你一起去罷。”遂命小鵑將藥取來,跟林東綺一併瞧王氏去了。
王氏趕緊去捂她的嘴,她知林東綾素自小嬌寵慣了,乃是火爆脾氣,做事不想前後,不分輕重,怕惹出禍端,忙道:“怪我,怪我,原不該跟你說這一句。現在蘇姨娘可懷著的身孕,萬一有個不是怪在我們身上可壞了。這事我自會措置,你便安安生生在廟裡待著。”又緩了緩道,“我已跟你大伯孃一併相中幾小我家,待看好了,便嫁你疇昔,為娘這顆心也能放下來了,你千萬不能肇事。”
林東綾扒開王氏的手,嘲笑道:“都讓人欺負到頭頂上,莫非還不讓人哼一聲?她懷著身孕又如何,大不了一腳踹上去,孩子掉了,看她還對勁不對勁!”
林東綺道:“二嬸這不是病了,妙丫頭去服侍了,我娘讓我替她疇昔瞧瞧。”
林東綾聽了這話立即瞪眼,說:“母親說甚麼昏話!要死也是那淫婦死!”
林錦樓有些不安閒,跟在前麵問道:“唔,那又如何了?”
林錦樓見香蘭瞧著他不說話,不由摸了摸下巴,又壞笑著問:“你看甚麼?覺著瞧不敷我是不是?”
隻見蘇媚如臉兒黃黃的,本日她哭一回鬨一回,臉上的妝早就花了。乾脆淨水洗了也不再著,出去見了王氏便落下淚來。哭道:“是我的錯,累得太太病一場,還請太太懲罰。”說著就要跪。
王氏趕緊打發林東綾躲到屏風背麵,方纔請二人出去。蘭、綺二人問過寒溫,又問了症候,說了幾句寬解的話兒,將送來的點心、粥和藥留下,便要告彆。此時丫環又出去。報說蘇姨娘前來請罪。王氏因屋中有人。不好回絕,縱各式不肯,也隻好請蘇媚如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