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再無聲響,隻是悄悄用飯。
“那甚麼,老太太呢?”
林錦樓道:“等換了衣裳菜也涼了,先吃罷。”給香蘭夾了一塊栗子糕,放在她跟前的小碟子裡。
“少在這兒嬉皮笑容,你在外頭嘬了多少禍你內心明白!不成器的東西,甭覺得你現在官做大了就肆意妄為,丟祖宗的臉,我頭一個饒不了你!”林昭祥舉著柺杖欲打,想起長孫身受重傷方纔病癒,正躊躇著要不要把柺杖放下,便聽有人喊:“祖父,《孟子》裡頭這句話如何解?”扭頭一瞧,隻見林錦園捧著本書在門外探頭探腦。
“你跟他能學甚麼好?跟我去見老太爺。”
“那弓太大,你太小拉不開,大哥早就跟匠人說了,正給你做一張小的,過三四天就送來,另有箭呢,都是孔雀翎、山雞翎。”
林錦樓道:“哪兒能呢,我就揣摩著,我這身上大好了,也該晨昏定省了。”
林錦樓複又堆上笑容,對林錦園輕聲道:“來,小四兒,哥曉得你惦記哥書房裡那張弓。”
“彆弄那些貓的狗的夾帶黑貨,在販私鹽上動腦筋,你老子最重官聲,我也得要臉麵!”
林錦樓腹誹,嘴上卻連連承諾著。隻聽林昭祥道:“站起來罷。”
林昭祥道:“我問你,你和楚家、劉家那幾個小子入股鹽商是如何回事?”
林錦園抓頭:“啊?祖父怒了啊......”
香蘭提起筷子看了他一眼,林錦樓便微淺笑道:“如何著?不給我夾菜麼?”
林錦樓展開一瞧,隻見此中一幅畫著個手持淨瓶的觀音大士,低眉垂目,儀態高貴,天衣飛揚,滿紙風動,當真以形寫神,工緻細緻。另一幅則是《雪夜江乾圖》,遠山陡峭,近山矗立,錯落有致,江乾蘆葦浩大,枯樹峰石,白雪皚皚,竟是他二人流浪之景。
“都是跟著私船販的,朝廷的我可冇敢打主張。”
一時飯畢,林錦樓往書案去,將香蘭放在畫筒內的畫兒一張張展開來瞧,香蘭不由問道:“你做甚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