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冇事，我就那麼一問。”林錦樓忽又將她打斷，將頭埋在她秀髮中，喃喃道：“就隨口一問......”
林錦樓亦有些欣然，他看看香蘭眼下淡淡的暗影，低聲說：“這幾**都冇睡好罷？我那傷好多了，不消早晨複興來換藥......是不是廚子不好？”
香蘭掀起眼皮偷偷看了林錦樓一眼，又垂下視線，隻盯著他肩頭的傷痕看，現在林錦樓肩上的刀傷已漸病癒，隻留下肉紅色的疤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二十餘處。香蘭內心忽有些感慨，又有些說不清的難過，旁人皆羨慕林錦樓幼年得誌，手握重兵，卻不知這一身的光鮮滿是靠命搏來的。
香蘭歎口氣，心說本身方纔唸了半日，合著都對牛操琴了，林錦樓這廝一身的貪嗔癡慢疑，合該好好聽聽，去去他渾身的戾氣。
她暗自歎口氣，冷靜走上前，把一盞熱茶放到小幾子上，把林錦樓手中的紙抽走，道：“夜了，今兒早晨早點睡罷。”她本覺得林錦樓該跟她瞪瞪眼，孰料他一眼也冇瞧她，竟真的漱了口躺下了。
展眼到了年關，林家各色齊備，換過門神，春聯，新刷了桃符，掛上一色硃紅大高照，端得一派新年氣象。京中皇室操戈陰霾未散，皇上似是為了早日安撫民氣，故此次過年反比往年愈發昌大，文武百官也著意鼓吹國泰民安之意，到處張燈結綵，一時候各處熱烈不凡，喜氣洋洋。林昭祥入宮赴百叟宴，返來時亦有寺人宣旨，因林錦樓有功，升授都督之職。一時前來道賀之人絡繹不斷，林家隻稱皇恩浩大，開堂祭祖，未曾有道賀之舉，可家中世人免不了喜氣盈腮，連仆婦們都比昔日腰桿子挺直幾分。林錦樓此時已能下床走動，雖箭傷得深，幸虧年青根柢好，家中又照顧全麵，各色寶貴的藥都不要錢儘數來用，故比平凡人養得快。
“唉，幸虧奕飛聰明，早早請了摺子外放，前一陣子讓吏部扣下來，現在好不輕易有了信兒，申明日便出發了。”
林錦亭走了，屋中一時靜下來。香蘭轉出來，隻見林錦樓歪在床頭，眼睛盯著前頭髮怔，把幔帳上垂下的流蘇漸漸繞在手上，繞一圈，又繞一圈，直把手勒得發白，手指皆漲成紅色，又開端發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