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香蘭內心,此人可算得上惡貫充斥,但就如許在她麵前死了,卻讓她感受幾分淒清茫然。她癱坐在一旁呆坐了半晌,過了好半晌,纔將那肚兜拿到麵前。
林錦樓又咳了兩聲,掀起眼皮,隻見香蘭頭髮蓬亂,臉仍腫的高高的,因方纔哭過一場,這會子被風一嗖,又紅又紫,眼睛好似核桃一樣,他怔了怔,盯著香蘭瞧了又瞧,彷彿看不敷似的,此時陣痛襲來,疼得他一陣痙攣,咬牙忍住嗟歎,吃力道:“金陵書房裡左邊兒的博古架子上放著個黃花梨的木盒,開鎖的鑰匙在書案中間青花甕裡頭......那盒子裡有十幾張田產地契......”
香蘭俄然把頭埋在膝上,肩膀一抽一抽的,卻極力忍住不哭出聲。半晌,她抬起了胳膊抹了抹臉,林錦樓緊緊盯著她,雙手竟不自發微微顫抖,卻聽“哧哧”兩聲,香蘭竟將那幾張信箋撕成兩半,旋又撕得更碎,而後起家走到湖邊,把碎紙扔進方纔趙月嬋落水砸出的冰洞穴當中,沉默的看著冰水將信箋上的墨跡暈染成一團一團,終究恍惚不見。直到等最後一片紙屑沉入河中,香蘭方纔回身往回走。
林錦樓見香蘭兩手空空走返來,內心不由鬆了口氣,可緊接著又有一塊更重的石狠狠擊在貳心上,彷彿他聞聲“嘩啦”一聲,內心頭甚麼東西碎了,他喉頭髮澀,雙目泛酸,悄悄彆過臉,一滴淚順著他眼角滾下來,落在他身下的大毛衣服上,留下一團聚圓的水漬。
“你胡說八道甚麼呢!”
林錦樓得了這一句,方纔闔上雙目,跌入暗中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