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冇有!”薑曦雲伸手抹了一把淚,嘲笑道:“陳香蘭,你是個隧道的笨伯。你既是個妾,就該是個妾模樣兒,以色事人,奉迎爺們兒,恭敬主母,縱你貌若天仙,縱你會琴棋書畫,哪怕你是天下第一打才女又如何?你是主子出身的,就是這個身份,主子奶奶再賢能,隻要她不是死人,所謂‘死道友不死貧道’,誰有工夫不幸你?你漫過主子,就是該死!”
香蘭淡淡道: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。倘若我下半生孤苦無依,憑甚麼薑五女人繁華繁華,兒孫繞膝,坐享嫡親?”將手中的藥遞上前,麵色無波道:“薑女人本身選罷。”
“可也同你難逃乾係!”香蘭昂然瞪著薑曦雲,“‘死貧道不死道友’?如許的話竟然是‘本性樸素’的薑五女人說出來的,原我本覺得你不過是個行事功利,辦事油滑之輩,‘逢人隻說三分話,未曾全拋一片心’,最多不敷厚誠,現在我才知你底子不配‘本性樸素’這四個字。你為了一己之利,從中調撥,幕後順水推舟,放縱乃姐下藥,過後又抓乖賣俏裝無辜不幸,其行動比薑四蜜斯更令人噁心。仁慈?呸!你一手設了這等凶險暴虐之計還毫無慚愧,理直氣壯,尋諸多來由踩著彆人血淚,不過為了自擅自利!可你仍覺著本身無辜,尚留著我一條命,便是你的仁厚純善,故而你本日害了人,今後仍能夠在本身腦門戳上‘本性樸素’‘光風霽月’的大印!”
薑曦雲究竟胸中彆有丘壑,絕非等閒之人,低頭撫了撫裙上的衣褶,彷彿要將滿心的躁惱和慌亂抹平,再抬開端時,臉上已一片淡然安好,連連嘲笑道:“既如此,我說甚麼已毫無用處,你已認定此事是我們所為了?”
香蘭神采驀地一沉:“我如何不敢?我又為何不敢?我現在內心早已是千萬恨!謹慎翼翼,縮手縮腳的日子我早已過膩歪了!你們薑家暴虐如此,竟下如許的藥,毀我後半生的希冀,安身立命之本!逼我到如許地步,我活著另有甚麼趣兒?現在魚死網破,拚個玉石俱焚!就算林家逐我出去,或是用條繩索勒死我也在所不吝!”
香蘭渾身高低已被汗濕透,用儘力量,道:“我言已至此,請太太、大爺出來罷。”言罷再難出聲,再掩不住頹勢,身子一歪便靠在湘妃榻上。
卻聞聲薑母沙啞著嗓音厲聲道:“我的――孫女,有甚麼錯?”香蘭轉過甚,隻見薑母渾身亂顫,歪在椅上,“她不使雷霆萬鈞的手腕,難不成今後容你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?她將來如何服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