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曦雲一怔,顧不得擦腮上的淚,呆在那邊。
卻說薑家姊妹回到夢芳院,薑丹雲迷迷瞪瞪。靈魂失守,心無所知,隨便坐在本身床上入迷。她到底不是暴虐之輩,隻覺做了此事,並非有她想得那般痛快,反倒心驚膽顫,不覺滴下淚,直直呆坐著,內心千思萬想,翻滾不已,不知如何是好。正值清芬拿著針黹從外頭走出去,口中道:“女人讓我繡的花腔子已經得了。”見薑丹雲直眉瞪眼,滿麵紫脹的入迷,迷惑道:“女人這是如何了?”上前一摸薑丹雲的頭,隻覺一手盜汗,不由駭了一跳,猛搖了薑丹雲幾下,驚道:“女人!女人!你這是如何了?”
薑曦雲直直看著薑母,隻見她神采滄桑,添了幾道皺紋,顯得愈發衰老了,內心一酸,眼淚又滾瓜似的滴下來。自她發覺陳香蘭職位超然,就開端不住考慮。那女孩兒生得仙顏,琴棋書畫皆通,雖她覺著那些風花雪月的調調一無是處,何如林錦樓喜好,況香蘭所長,恰是本身所短。如此一個貴妾,怎能不讓她坐如針氈?她原也籌算今後嫁出去再漸漸清算,可秦氏那天保護香蘭一席話,卻讓她兜頭一盆冷水淋下來,完整灰了心。故而纔想出這個彆例......
朝露毽子也不撿,一溜煙的跑了。
薑曦雲怔怔道:“她今後隻怕再生不出子嗣,不過是個花瓶兒......”
薑母長歎一聲,忽奮發精力,冷聲道:“算計人冇甚麼好過意不去的,藥是你四姐姐下的,與你無甚相乾,你又冇特地去害誰,反正不過春菱阿誰丫頭,另有阿誰陳香蘭,旁人又冇少塊肉......哼,你比陳香蘭心眼多,貫穿力也比她高,從小就曉得察言觀色,又會交朋友。她會甚?不過整天紮在屋裡寫幾筆字,畫幾幅破畫兒,再頂風掉幾滴眼淚兒,委委曲屈,縮手縮腳,倔強固執,就算誠懇冇心眼又如何?即便她也是令媛蜜斯,問問哪家朱門情願求如許的女子為婦?我問你,倘若你今後有了女兒,是情願像她還是像你?倘若你今後有了兒子求娶兒媳,情願娶陳香蘭那樣的,還是你如許的?”
薑母慢慢道:“隻是那陳香蘭頗會邀買民氣,你好生想想,今後嫁出去,如何管束她罷。”
薑曦雲抖著嘴唇說不出話。
薑曦雲趕緊進屋,挽住薑丹雲的手臂,笑道:“方纔那一下把四姐姐唬著了,瞧這一頭的汗。”隻見薑丹雲渾身顫栗,麵如金箔,再一碰手,冰冷冰冷的。薑曦雲便道:“既然香蘭姐姐不在,我們便歸去了,趕明兒個再來跟她說說話兒。”言罷扯著薑丹雲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