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紹仁勉強笑了笑道：“袁某信得過姨奶奶品德。”
劉小川立時來了精力，幸災樂禍似的看了陸朝宗一眼，號召袁紹仁道：“老袁，快過來瞧我這幅，畫得可真是……呃……好得緊。”袁紹仁疇昔一瞧，隻見是一幅《落花遊魚圖》，畫技全用渲漬，一尾尾鯉魚在落花流水中穿越，千姿百態，栩栩如生。
“她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女人，我格外顧恤她，得了好東西總給她留一份，她便與我親厚。她漸漸好了，有個愛說愛笑的活潑性子，又聰明，琴棋書畫皆通。又過了幾年，她年事大了，我本就鐘情於她，便想納她為妾。我亡妻衛氏婚後無嗣，本來也親身籌措為我納了兩房妾，可不知怎的，死活不允我納蓮娘。蓮娘也不肯跟我，此事拖了幾年。隻是她為官奴，又能有甚麵子婚事可言？況，我與她也很有情義。叔父便親身做主，將她給了我。”
林錦樓在他圓滾滾的小臉兒上又掐了一把，內心頭不由得軟綿綿的，他這個年事，膝下也該有這麼個虎頭虎腦的孩子，香蘭倘如有了子嗣，也不必再如許謹慎翼翼的。自從薑曦雲進府，香蘭便愈發謹慎了，她原就膽兒小，現在更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喘，事事到處逞強讓步，他鬨不清她到底在怕甚麼，她是他林錦樓的愛妾，她有甚麼難堪不能跟他說的，就算他成心娶薑曦雲，也斷不會委曲了她。薑家那幾個心機貳內心門兒清，奔著那玉墜兒來的，倘如果香蘭技不如人也就罷了，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動心眼子玩鷹，門兒都冇有。
林錦樓道：“也並非不良善，風致比普通女子已算高了很多了。奪目油滑，八麵小巧，一肚子經濟前程，極擅衡量短長，自有樸素樸拙一麵，不過恐怕本身受委曲，今後倘若在一處，得先各式待她好，直到她覺著你待她夠好，方纔對你回報真情實意。或是你對她有效，即便她心中多少委曲不滿，也能捧著一張臉殷勤奉迎。老袁，這類人你我兄弟見得太多了，行走人間，年深日久，天然大家都一肚子心眼，又有幾個是真正傻子的？”
香蘭一怔，趕緊道：“永昌侯言重了，德哥兒是個極好的孩子，心性刻薄，謙恭聰敏，可見侯爺的言傳身教，今後他必有作為。”
楚大鵬目瞪口呆道：“這畫的落款是‘蘭香居士’，莫非就是在金陵一帶極馳名譽的那一名？她的畫向來一畫難求，想不到竟然是哥哥的小妾。”一麵說一麪點頭，臉上又是讚歎，又是佩服。林錦樓瞧著甚為受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