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清正在一旁洗刷文具。聞言道:“天然是我們奶奶畫的,實在這一幅還不算上佳,瞧牆上那幅了麼?實在也是姨奶奶手筆,當時大爺見了都驚。說他如何不曉得家裡另有前朝鬆雪道人的真跡。”
香蘭笑道:“小時候體弱多病,當了定逸師太的寄名弟子,她教我些琴棋書畫罷了。”
一語未了,忽聽內裡有人說:“奶來了。”話音未落,譚露華已晃著扇子走出去,一見東次間裡坐著一屋子人,眉頭一挑,以扇掩口,假笑道:“哎喲,不巧,我可不該這時候來。”
香蘭隻做看不見,又拉了譚露華笑道:“方纔不過一場曲解,薑家女人們都是太太請來的客,女人們之間倘若拌幾句嘴,奶又公道又漂亮,還要管著勸幾句呢,冇得本身因曲解先置氣的,我曉得你是上午受了委曲,這會子內心還沉悶,這才一下冇緩過來,跟我到中間坐坐,我那兒剛裁了一件衣裳,不知用甚麼花腔子,奶一貫眼界高,快幫我挑挑去。”一麵說一麵拉著走,又叫:“畫扇,還不快過來扶你們奶,把我前幾日畫的幾張花腔子拿出來讓奶掌眼。”
林錦樓也覺著這東次間書房甚好,乾脆早晨命人將公事抱到東次間來寫,命香蘭在一邊服侍著,自發紅袖添香彆有情味,是以書房中又有林錦樓遺下的零零散散東西。
香蘭點點頭。叮囑道:“我曉得了,你做得好,櫥裡另有半碟子點心,你拿去跟她們分分罷。”返回身到屋內,站在簾子內裡,聞聲林東繡道:“行了,二嫂也彆氣了,好歹都是一家子親戚,為這點東西也不值得。”
薑曦雲輕描淡寫道:“東西統共就幾樣,林家的太太得了一份兒最多的,大表哥為二哥的事著力,我也多給了些,因林家三表哥之妻櫻如姐姐同我在閨中就交好,我多給三表哥那份兒便含著她的例了,我給二表哥的福建特產雖少,可添了兩錠子上好的藥材補足,另有一方極好的徽墨,這兩樣比平常福建特產還金貴些,倘若表嫂還想要福建的特產,轉頭再請二伯捎些來便是了。”
香蘭看得清楚,心道:“這言下之意就是‘大家有份的東西,單我拿出來送了林家,你半毛不拔又有何資格挖苦我?’這薑曦雲骨子裡公然是個短長的。”
譚露華隻微微嘲笑,並不搭腔。
譚露華一把甩開香蘭的手,嘲笑道:“誰讓你假美意!”
薑丹雲捧起茗碗來吃了一口,問香蘭道:“你同誰學的畫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