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林錦樓在都城日漸繁忙,經常竟日不見人。香蘭待手上的傷好了,便命人重新將繪畫利用之物購置整齊,竟日裡誦經禮佛,畫畫寫字,偶爾挑弄素琴。這幾日她又繪了幾幅,用錦筒盛了,對畫扇道:“去把小桂圓喊來。”
譚氏低頭一看,公然腰間空空,隻要個垂著瓔珞流蘇的碧玉佩,不由慌了,忙叮嚀道:“快幫我找找,那香包是宮裡的東西,極可貴的。”想著本身方纔出去一遭,許是落在外頭了,忙出去找,一起尋到小花圃子,遠遠的就瞥見前頭抄手遊廊上有個東西。
楚大鵬笑著點了點劉小川道:“你呀,這張嘴,就是賤得冇邊兒了。”
小鵑將那錦筒遞上前。
桂圓心道:“一幅破紙就要賣十兩,冤大頭纔買呢。”口中卻連連答允,雙手將那錦筒接了過來。香蘭命小鵑拿了二兩銀子與桂圓裱畫,又抓了一大把錢並一碟子果子糕餅與他。
謝域道:“如何賭?”
畫扇道:“呸,誰要叫你……”
桂圓道:“這是奶奶給的。”
劉小川哼一聲,轉過身,變戲法兒似的從手裡轉出個荷包,嘿嘿笑道:“假道學,彷彿先前吃喝嫖賭的不是他似的。剛纔小爺這麼一順,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他荷包給摘了,待會兒就拿這個嚐嚐那小娘們兒。”
香蘭道:“有個差事著你去辦,你把這兩幅書畫拿了去,先去裱一裱,再尋個文房四寶鋪子代賣,一幅起碼十兩銀子,多賣的錢便歸掌櫃,此事不敷與旁人說,這一遭你辦好了,我好好賞你。”
話說譚氏回了房,換衣裳時,丫環綠蘿道:“二奶奶,今兒淩晨佩出去的香包怎不見了?”
譚氏手裡攥著荷包,內心卻如同煮沸了的湯,暗道:“常聽聞楚、謝、劉三家的公子同林錦樓自小一起長大,情分非同平常,當中楚大鵬乃刑部尚書之子,文采風騷,乃是都城裡出了名的美女人,方纔見阿誰生得最漂亮俶儻的,隻怕就是他了。可愛當時不曉得他就是楚大鵬本人,不然多扳話幾句也好……現在這荷包是他用心遺的,還是偶然間掉的?倘若偶然便罷了,可倘如果他先前撿了我的香包,才成心用他這個擺在這兒同我換,那,那,那可真就……”想到此處臉上愈發滾燙,攥著那荷包內心便軟成了酥,一時羞怯難言,一時對勁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