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媽媽道:“人和人在一處不過你給我臉,我給你臉,您夙來是個老奴敬佩的聰明人,能轉得開這個心機,我既然來,便是搭梯子遞台階,下與不下,五太太天然有個賢明定奪。”言罷福了一福,道:“老奴先辭職了。”
吳媽媽道:“自打我們奶奶當初進府做丫頭時,我便一起看著她過來的,不知五太太瞧冇瞧過《蘭香居士傳》那齣戲,咱今兒個不打妄言,那戲文裡的事,十有八九都是真的。不然她如許出身的,豈能當上林家長孫媳婦兒,不但府上長輩全承諾了,還蒙太後召見,結婚那天,大爺派了一百甲士接她進門。這等風景,除了天子女兒出嫁,另有哪個及得上了?甭說彆的,自打她來,我們家爺一雙眼睛就黏在她身上,腿都拔不動。”
香蘭點點頭,起來卻覺頭暈,小鵑忙攙住她,早有機警的小丫頭報與仆人家,家裡太太立即過來,親身讓出女兒臥房,籌措扶香蘭疇昔歇,又道:“正巧大夫來給媳婦兒診脈,要他過來瞧瞧,總好放心不是?”說著便出去請大夫。
香蘭笑道:“我曉得,這一遭成與不成我都記取你的情呢。”
吳媽媽上前伸手攔住,臉上笑意淡了些,卻仍笑笑著:“五太太,屋裡都是明眼人,我們也不說氣話。說到長輩長輩,五太太,真論起來,我們大奶奶是從一品的誥命,按著禮法,合該您先給我們奶奶施禮,都是先國法再家法不是?可這麼說不就生分了麼。方纔您在屋裡說的那話,就算是說者偶然,聽者故意,可到底傷人了不是?”頓了頓道,“當初我們奶奶當丫環時不知受多少擠兌欺負,隻要幾小我跟在身邊知疼著熱,現在奶奶一朝風景,這些人全都揚眉吐氣沾了光。原那些看著奶奶當日生嫩好欺的,現在都不知上哪兒悔去呢!外頭現在是有些風言風語,可誰說今後大奶奶生不出來呢?有句老話用在這裡不鐺鐺,可也是這個意義――‘莫欺少年窮’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