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素煙聽了這話內心便篤定了，小聲說：“可不是，姑奶奶方纔進屋，屋裡人哪個不上趕著來發言兒，偏她擺譜，也該給她個上馬威曉得短長，要不今後翅膀再硬了，更不把長輩放眼裡了。”
大夫笑道：“按之流利，圓滾如珠，恰是錯不了，是喜脈，隻怕已有將近兩個月了。”
香蘭走到院裡，風一吹，內心的沉悶散了些，小鵑跟出來，臉上氣得通紅：“氣死我也，那老太婆滿嘴裡嚼蛆，當旁人是傻子聽不出來呢，待會兒非把這口惡氣出了不可！”
丁氏點了點丁素煙的鼻尖道：“你個機警鬼兒，就是這個理。”
唯有丁素煙不歡暢，臉上帶了出來，丁氏瞧在眼裡，暗中踢了她一下，丁素煙方纔好了些。
小鵑進屋正巧聞聲這句，不由也紅了眼眶，咬牙道：“現在看那些長舌婦們還胡唚甚麼！我這就出去用這事打她們臉！”
小鵑道：“這事起辯論，反正都得鬨冇臉呢。”
吳媽媽走到香蘭身邊，從荷包裡拿出個銅胎掐絲的小瓶兒，擰開蓋道：“奶奶如果頭沉，沾點薄荷膏子在太陽穴上，再聞一聞，必定醒腦了。”又歎道：“以大爺的麵子，一個五太太壓根算不得甚麼，可她在族裡女眷裡頭另有些分量，且又是長輩，真劈麵起爭論，隻對奶奶名聲不好。現在奶奶就虧損在剛進門太生嫩，她才欺上一頭，等再過兩年，奶奶真真兒立穩了，借她一百個膽量也不敢了。”
香蘭內心明白，方纔她讓吳媽媽去當說客，就是從中調停，有些話是她教吳媽媽說的，既表達她內心不滿，讓對方警省，又不把話說絕，歸根結底便要二人把這件事揭疇昔，到底是多個朋友比多樹敵要強，可到底如何翻篇，卻要看丁氏表示。方纔丁氏說這話就是服軟，給本身刺兒她賠不是了，可見此人奪目、識時務，鄙大家跟前端著不掉價，可轉轉頭又能屈能伸，明顯討厭本身，卻能裝得各式慈愛親熱，怪道一介孀婦卻能在族裡有安身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