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染卻笑了，一下抓住小孩的胳膊，彎下腰道：“德哥兒往哪去？”
林錦樓抱著膀子不說話，把香蘭上高低下的打量，一邊看一邊用手摸下巴頦。心說小香蘭公然生得好，這頭是頭，腳是腳的，怪品德哥兒那麼點的小孩都能瞧出香蘭都雅，讚她是“神仙似的姐姐”。雖說她跟個倔驢似的，可風致兒委實不錯，他曉得本身內宅後院，另有那些外頭跟他相好的女人，個頂個比猴兒還精，都惦記取從他身上謀好處，或是名分，或是銀子，相互算計，多狠的手都下得去。唯有香蘭，他冷眼瞧著，這女人凡事內心頭門清，卻可貴不去算計人，即便捱了欺負，最多光亮磊落嘴上短長兩句，背後裡的陰私手腕是一概皆無，特彆知恩圖報那股子傻不愣登的勁兒，倒也讓民氣疼。他也不是傻子，這女人不給他好神采還死皮賴臉的，隻是跟香蘭在一處，貳內心頭結壯。rs
小孩兒不過五六歲年紀，圓滾滾一張小黑臉兒，粗粗兩道濃眉，一雙丹鳳眼，生得極矮壯，穿戴亮堂堂的快意祥雲衫，脖上掛著長命鎖、寄名符，腳蹬虎頭鞋，頭上的發全光，隻在當中留了一撮，剃成桃形。他興沖沖闖出去，見著香蘭不由一怔，遂停了腳步，“噌”一下紅了臉，羞怯得轉頭就跑。
“嘿，嘿，我說你行了啊，都已經冇事兒了，你又逗脾氣是罷？”
小孩一邊掙紮一邊道：“罷休罷休，說你呢，我不曉得這屋裡有彆人呀。”
林錦樓“撲哧”一聲笑出來，伸手點點香蘭的肩膀道：“行了你啊，多大的人了，還跟小孩兒似的耍脾氣。”又去拉香蘭胳膊道，“讓爺看看你手好些冇，該換藥了。”
書染笑道：“這是永昌侯小兒子，都叫德哥兒。”又對奶孃道，“這是我們大爺房裡的姨奶奶。”
林錦樓忙去拍香蘭後背，口中嘖嘖道：“我說你傻不傻啊，難受你還喝，就不曉得吐了？你如許舒坦舒坦是如何著的？”
香蘭實在懶得睬他，往床內挪去，背對著林錦樓躺下來，伸手就要拉被子。林錦樓一把扯住被，不讓她拉，香蘭扯了幾次冇扯過來，乾脆連被都不蓋，將身子蜷成一團，閉上眼。